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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两极】(01-52)【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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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期待

  睁开双眼,紧闭的窗帘隔绝了室外的光,恍恍惚惚,不知身处何地,人在何
夕?

  模模糊糊地看着周围,陌生的陈设,单调的布置……是在宾馆房间?

  凝固的脑子一点点恢复了思考。

  对了!方宏哲猛的翻过身去。

  床的另一边,睡着的果然不是那个风骚不减当年,但终究难挡岁月侵蚀,细
看颇显老态的妻子。

  身边这女人比人老珠黄的戴艳青可要有滋味得多了。修眉挺鼻,樱唇润腮,
长长的睫毛覆在紧闭的眼皮上。单看素颜,也算是个很养眼的女子了。想到自己
昨晚就骑在她身上大战雄风,方宏哲自觉本就被尿意撑得挺起的肉棒变得鼓胀难
熬,大有要戳破内裤之势。

  他自然而然伸过手去,在被子里摸索了几下,顺利地触到了光滑的大腿,再
一点点向内摸索,终于指尖觅到了一丛茂盛的毛。

  哈,果然!昨晚操完以后,这女人去洗澡回来,光着屁股就进了被子。果然
她裸睡了一整晚,此刻的被子底下可是一副毫无遮蔽的肉体!

  手指抹开两片嫩肉,摸到一团肥嘟嘟的小肉点,磨了两下,感觉似乎指尖迅
速就被濡湿了。操!一大早就在发骚!方宏哲难遏制满心的火热,掀开被子,翻
身压倒在这女人身上。

  送上门来的美味不能就这样放过!今天退房前,怎么也得再来一两炮!

  方宏哲从没想过,这个女人居然真的会来找自己!尽管他隐隐有过这样的期
待。

  浪费了这千载难逢的良机,上帝都不会原谅我的!

  身下的女人没有马上醒来。她紧闭双眼,双眉紧蹙,很不舒服似的左右摇晃
脑袋。直到方宏哲几番折腾,终于顺利进入肉穴,耸动十几下后,她才慢慢睁开
双眼,眼中满是浓浓的迷惘之意。

  渐渐的,眼神变得灵动起来。

  这女人很快就明白现在自己正面临的状况。也许是刚清醒没多久的关系,尽
管正在被不停地撞击,但下身除了正常的肉体碰撞的触感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并不太在意,昨天晚上她就试出了此刻正压在自己身上不断扭动的男人的成色。
反正他坚持不了太久,又是大早晨起来,估计要不了几分钟他就会射。

  方宏哲见她醒来,自然而然俯下身想要吻她。女人无所谓地扬起脸,本想迎
合,突然狠狠皱起眉头,扭开脸去:「臭死了!你没刷牙啊!」

  见她这幅嫌弃的模样,方宏哲讪讪地笑了下,把无处安放的嘴唇落在这女人
的脖子上,慢慢朝下游动,吸住一个小巧的乳头,用劲吮了起来。他又努力插了
会,慢慢有了感觉,又不甘心这么快就干完第一炮,扳着女人的身体,想要让她
翻过来,换个姿势。但女人并不配合,就那么干巴巴地分着腿躺着,自顾自从床
头柜上摸过手机玩了起来。

  方宏哲轻轻喘着,腆笑着说:「要不要翻过来?或者……」一说到「翻过来」
三个字,他又突然起了别的心思,兴奋地问:「让我插后面吧?」

  女人轻轻哼了一声,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白了他一眼:「不要!昨天晚
上不是搞过了吗?没润滑干起来很不舒服。你要插就插前面,不想搞了就起来。
十点多了,差不多可以准备退房了。」

  方宏哲大失所望,又不敢过分坚持,惹她生气,以至于连这一炮都打不完,
只能憋着气继续在她前面的小肉洞里奋力耕耘。

  苏凌艳打开微信看了会,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扬手顶住方宏哲的胸膛,阻
止他继续抽插:「靠!你没戴套啊?待会射里面怎么办?拔出去!不戴套就别搞
了!」

  方宏哲怏怏地抽出肉棒,拿套子隔上一层,重新开始耸动。被这样一搅和,
他的兴奋感进一步被消磨了。

  「操!骚货!屁眼都给我插了,还装什么装!操死你!操死你!」心中暗暗
发狠,却不敢宣之于口,方宏哲此刻的脸看着有些扭曲。当然,这女人看不到,
她现在七八成的心思都放在手机上。

  其实,就算不能再插这女人的屁眼,方宏哲这次还是捞着了。

  昨天晚上,他睡了个美女,更是一偿夙愿,知道了肛交是什么滋味。还有什
么比这些更配2016年的情人节吗?

  有了这个香艳的约会,昨晚他索性没有回家。不出所料,在情人节这样的的
夜晚,他彻夜未归,妻子连个电话都没打,像巴不得他别回家似的。也好,没人
打扰,玩得尽兴。

  崇滨大学还没开学,方宏哲昨天整天都呆在家里。妻子一早就出了门,晚饭
时分都没回来。儿子也不在家,再过两天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就要开始了,寒假最
后这几天,他住到爷爷奶奶家去了。他随便给自己弄了些晚饭吃,无聊地盘算着
等会是不是出门,去油压店让技师给自己口爆一发。在陆续去过两三次之后,方
宏哲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拘谨,甚至还在网上找了几家新的店,只是一直都没去
尝试。不如今天尝个鲜?看这几家店的介绍,好像比自己之前去的那家街头的小
店要刺激得多啊。

  电视里的中宁新闻结束没多久,他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听筒里传出的是
个似曾相识,但完全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方老师吗?现在方不方便?要不要
一起出来喝杯酒?」

  「你是?」方宏哲稍显紧张。要不是因为总觉得自己肯定曾经听过这个声音,
他都要担心这要么是恶作剧,要么干脆就是诈骗电话了。她开口就称呼「方老师」,
应该是熟人啊。怎么想不起来呢?

  「呵呵,我还真是悲哀,这么快就被你忘了?要不要提个醒?」

  方宏哲的脑子飞快转着,始终摸不着答案,含糊地「嗯」了一声。

  「给个提示,新光酒吧……」

  「哦……」方宏哲如梦方醒,「……苏,苏老师,是吧?」

  原来是这个女人!

  他确实记不清她的声音了,但那晚她当面从下身前后两个洞穴里摸出两根振
动棒的画面,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她留下的那张名片,他也反复找出来
看过,一度还想主动给她打电话,只是一直没有鼓足勇气。所以他把这女人的姓
名记得很牢。

  这姓苏的骚女人是学生处的,照惯例,对这些没有职务头衔的学校行政人员,
方宏哲一般都叫「老师」。

  来找他的正是苏凌艳。这种情人节晚上突兀的邀约,方宏哲当然明白背后隐
藏的含义,只要没有大的意外,多半就能成就好事,自然不会推拒。

  对两人来说,相对最快能聚拢的场地就是崇大附近的新光酒吧。方宏哲兴冲
冲地赶了过去,苏凌艳到得比他更早。两人心不在焉地各自叫了瓶啤酒,没喝多
少,就双双离开酒吧。

  他们当然不可能像猴急又囊中羞涩的大学生似的,随便找个学校附近的小旅
馆乱搞。崇大主校区毗邻城南运动主题公园、高尔夫球场,这几年发展得很好,
开车不用多久就能找到比较有档次的酒店。

  等开好房,走进房间都已经快到晚上九点了。自从知道今晚可以一亲香泽,
方宏哲就急切地试图掐断时间的流逝。他几乎只把自己的身体打湿,随即擦干就
算是洗过了澡,以至于当苏凌艳将他的肉棒吞到嘴里,舔了两下,就郁闷地吐出
来,又好气又好笑地问:「你刚才到底洗过没有?」

  方宏哲讪笑,随口瞎扯说自己男人味比较重。苏凌艳也不为已甚,继续吞吐
起肉棒来。如果说对方宏哲来说,今晚是意外之喜的话,那对她而言,则纯粹只
是启用了一个排序几乎是在最后的备选方案而已。

  原本约好的炮友临时不能赴约,巧合的是,另外几个常约的要么不在中宁,
要么已经有约,最夸张的一个前几个刚从摩托车上摔下来,断了腿。苏凌艳气哼
哼地看着手机,好笑地发现自己居然还有找不到约炮对象的一天。

  自从大学三年级,个性扭转,生活方式剧变以来,苏凌艳还从没任何一个情
人节是找不到男人陪的。

  终于想到,前些日子在和炮友玩的时候,在酒吧遇到过一个崇大的教授。看
着这中年男人瞧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他内心满是骚动,就是不知道情人节晚上他
要不要陪老婆,是不是能溜得出来。

  没想到一切比她想得还要顺利,几乎就相当于勾了勾手指,这中年男人就急
吼吼地找了过来。

  算了,本来就是备选的备选的备选,随便用用吧。

  苏凌艳很没诚意地随便吸吮着肉棒,她用的不过是自己三四分的劲头,但方
宏哲却沉浸在终于又有一个美女在非交易的情况下为自己口交的激动中,心满意
足。

  「操吧!」感觉差不多了,苏凌艳懒得多费任何一点气力,跳起身,拿出个
避孕套给方宏哲戴好,撅起屁股趴好,扭头问,「从后面来吧?」

  方宏哲略有些懵,这女人的爽快利落有点出乎他的想象,她说这话的时候简
直就像在说「在这张桌上吃吧」那么轻松写意。

  这样也好,不会遮遮掩掩的,干脆!

  三十岁少妇的成熟肉体,确实别有一番滋味。戴艳青已经熟得太过,当年的
小施老师则还是生涩的,别的女人在方宏哲的记忆中已经非常模糊。苏凌艳的滋
味,是这几年里最让他兴奋的。

  搞了一小会,趁着自己依然坚挺,感觉听这女人的叫声,对自己的能力应该
也还算满意,方宏哲一边操屄,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她的屁眼是不是也可以插?
那一次,苏凌艳从下身取出先后取出两个振动棒,还笑着说:「屁眼都震麻了。」
这意味着她后面的洞应该是已经开发过的。

  这可是方宏哲长久以来的愿望啊!

  苏凌艳本没有让他玩屁眼的计划,所以也没做什么准备,自然是不怎么积极
的。方宏哲却是心中火热,他现在正在她身后耸动,低头就能看到那朵紧致的小
菊花不断在眼前晃悠。

  被他怂恿得烦了,苏凌艳不情不愿地松了口。没有随身带润滑液,但这难不
倒她,让方宏哲暂时停下,跑去卫生间,用最粗糙的方法搞了些肥皂水来润滑。
虽说这样效果不是太好,但好过没有。

  因为第一次肛交就在眼前,强烈的心理刺激,帮助方宏哲在这段停顿的时间
里居然保持住了肉棒的坚挺。之前那个套子已经换掉了,对着苏凌艳反手努力掰
开的屁眼,他几乎是带着一种神圣感,扶着肉棒慢慢插进了这个洞穴。

  苏凌艳没把这当一回事,还在开玩笑:「今天没怎么清理,待会弄出什么脏
东西我可不管。」

  当龟头底部的肉棱刮蹭到屁眼肌肉时,她的身体抖了一下,痛得哼起来。

  缺乏经验的方宏哲生怕自己插得太猛,让身下的女人不爽,连忙半道停下。
「疼吗?要不要适应一下?」

  「适应个屁!」苏凌艳没好气地回头盯着他,「你要么出去,要么进去,别
堵在那里!」

  「哦!」方宏哲这才明白。他当然不会选择拔出来,用劲将剩下半截肉棒完
全捅了进去。听出这女人口气中的不满,他插得未免慌了些,几乎是重重地一插
到底,苏凌艳上半身整个瘫在床上,哀叫一声:「我操!」

  方宏哲尽情地抽动起来。神圣感迅速演变成了满足感,他终于意识到这是他
第一次完整地占有了一个女人。

  对于女人来说,阴道是天然要被男人占有的,只不过是存在让谁占有,和让
多少人占有的区别。这是人作为一种动物的自然本能。所以在方宏哲看来,插进
一个女人的阴道,固然不错,但没什么好骄傲的。

  能让女人用嘴来吸舔肉棒,那就有点意思了。男人的肉棒除了射精,还要撒
尿,某种程度上来讲,龟头和屁眼一样,是人体肮脏的部分,但用自己肮脏的部
分侵入女人的口腔,尤其是让对方用足口水来帮自己完成清洗,这种心理满足,
对方宏哲而言其实是要远远大于口交带来的胜利快感的。

  他此前经历过的所有女人,也都用嘴帮他做过。

  而肛交,则是彻底占有一个女人的最后一步。对人而言,肮脏其实就意味着
隐秘,女人的屁眼毫无疑问是她身体最被封闭起来的一个部位,这里是绝大多数
女人天然的禁区,不用说插进去,哪怕只是用手指轻轻碰一碰,都可能令她们感
到不适。肛道又是那么特殊的部位,既比阴道更加紧窄,又缺乏足够的润滑可以
帮助扩张,插起来想必会比前面更不舒服,尤其是第一次时肯定比破处更痛。

  心理上的隐蔽加上生理上的痛苦,如果在这两个效果叠加的情况下,一个女
人依然向男人放开了肛门,那几乎就等于是打从心里放弃了戒备,准备彻底被人
征服了。

  方宏哲一直期待着能有这种蹂躏征服一个女人的机会。

  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按捺得住心头的激动?每一次抽插都尽根没入,痛得
苏凌艳反手直推他:「操!你他妈没搞过后面啊!你轻点!这他妈是屁眼,会裂
的!」

  她的抗议完全没用,方宏哲的冲刺越来越猛,只是这种风风火火的霸气只坚
持了不到三分钟,在苏凌艳尖利的一声「操」的骂声中,他就射了,尽管感觉这
一发射得格外多,但只坚持了这么点时间,还是让他有些汗颜,不由得有些气急
败坏。

  他的持久性向来都很一般,但这次未免也太快了。

  和当年与小施老师约会时相比,方宏哲又老了几岁,岁月暗暗消磨,使他恢
复较快的优点几乎也要失去了。自觉没能让苏凌艳满意,深感大丢面子,方宏哲
努力想再硬起来,却迟迟没有动静。

  其实苏凌艳对他的「高效」并无不满。这些年她阅人无数,既有能把她搞得
高潮迭起死去活来的猛男,也有半死不活电光石火的快枪手。比如崇大学生处的
那个三百多斤重的胖处长,鸡巴短得比他自己的小指长不了多少,每次前戏不搞
个二三十分钟绝硬不起来,真插进去搞不到两分钟绝对完事。就这种近乎秒射的
男人,苏凌艳还不是和他睡过十几次?

  别以为他是她的顶头上司,就能顺理成章的潜规则了她。苏凌艳根本没啥好
求他的,学生处的工作并不是走他的门路才得手的,她又没想着加薪升职,所以
只要她自己不愿意,这胖子对她只能垂涎,半点办法都没有。

  可苏凌艳愿意把自己送到这男人床上去。

  把自己弄得贱兮兮骚乎乎的,这让她心情愉悦。

  她约炮友,从来不强求对方多帅多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甚至是求数量
而不求质量的。她更在意的是自己是不是能找到男人操,而不是能从约炮的过程
中得到多少快乐。

  所以,尽管方宏哲压根没法让她满足,但她无所谓。直到她无聊地看完差不
多两集电视剧,困得快要睡着,方宏哲才终于再次一柱擎天。

  这次坚持得稍久了些,苏凌艳也多少有些感觉,叫得比之前更浪了些,但终
究还是没能让她达到高潮,方宏哲再次一泄如注。这当然不能令苏凌艳解渴,但
她并没表示不满,去简单冲了下身体,一丝不挂地跳进被窝,很快就睡得十分香
甜。

  方宏哲满心不快,倒是折腾到快三点才沉沉睡去。

  早晨醒来后,发现方宏哲正趴在她身上运动,苏凌艳也见惯不怪。在她的经
验里,被男人操醒也不是第一次了。

  果然如她所料,方宏哲这次并不比昨晚表现更好。

  分手时,方宏哲话里话外想试探以后有没有继续来往的可能,苏凌艳心中暗
笑他贪得无厌,嘴里还是含含糊糊地给他留下希望。多个备用的男人,也不是什
么坏事。

  经过与苏凌艳的约会,方宏哲突然对自己又多了些信心。想来自己的魅力也
不可能消失得那么快,不是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吗?我现在应该算正是最成熟最有
味道的时候吧?宋斯嘉的情况和苏凌艳略有不同,但除了前者已婚,后者单身之
外,没有其他方面的本质区别,自己既然能吸引到苏凌艳送货上门,那么在宋斯
嘉身上就未必真的一丝机会都没有。以前可能就是差那么一口气,坚持下去,说
不定某次机缘巧合就成功了。

  苏凌艳不就是这样?上次没约成,没隔多久,她又主动找上门来了。

  此前基本上已经熄灭的欲望之火重新被点燃,方宏哲觉得自己不应该放弃追
求宋斯嘉,新学期完全应该继续发起攻势,只是应该总结经验,寻找更巧妙的方
式和机会。

  有了自信,也对即将到来的新学期有了新的想法,方宏哲简直就有了春风得
意的感觉,走路都像带着风。可惜这股劲头一回到家就消失殆尽。吃过午饭,走
进家门时差不多就是正午,家中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戴艳青不在家,也不知是早上出门去上班,还是昨晚压根就没回来。当然无
论她在不在家,其实都没什么区别。自从上次方宏哲在床脚的纸篓里发现了避孕
套,试图强行和她上床却没能硬起来,躲出去住了几天后,夫妻间基本就没有交
流了。过年这段时间也是闷闷地僵着,没撕破脸的唯一理由只是为了儿子方智涛
能相对平静地过完高三最后一个学期。

  关上家门,此前的一切激动和兴奋好像都被隔绝在外面,方宏哲像被扎了一
针的气球,整个人都瘪了下来。他想不出还能找些什么事来做,索性跑去冲了个
澡,钻进被窝补觉。

  丈夫和儿子一个是大学老师,一个还是高中学生,都有寒假过,戴艳青可没
那么潇洒,尽管春节的气氛还没有完全褪去,但她已经开始奔波生意了。一个上
午,她跑了两家客户,打了一通要紧的电话,还召集员工开了一个会,忙得脚打
后脑勺。直到接近下午两点时才简单扒了几筷子让司机去买回来的盒饭。

  搁下筷子没多久,手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是「钱总」,戴艳青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状态,接起
电话,口气在热络中又刻意透出几分媚意。

  年前钱宏熙说过有家相熟的连锁酒店集团准备更换供应商。这个集团是省内
的业界龙头,在全省各个城市都有分店,更不必说在省会中宁,光市区里就有十
一家分店。过去两年,这个集团陆续在天津、广州、成都、上海、杭州抢滩,生
意越做越大。要真能和这家集团建立联系,那可是一个稳定的财源,戴艳青又怎
么能不放在心上?

  「上次说的那个事,我帮你问过了,你们有机会。」

  戴艳青心头一喜:「哎呀,钱总,真是谢谢您了!」

  「哈,谢我?怎么谢啊?」

  戴艳青皱皱眉头,瞅了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压低嗓门,笑着说:「还能怎
么谢?我这一身骚肉,一个老屄,早就交给钱总随便玩了。」

  钱宏熙哈哈大笑。这就是他喜欢熟女的原因之一,经历见识得多了,往往不
会太死板,像戴艳青这样的,荤话随口就能说,放得开。

  「你后面不是还有个洞吗?可还没让我插过。」

  「唉,您怎么老想着这个?后面又臭又脏,你们男人却总想搞这里?」

  听着戴艳青半真半假的抱怨,钱宏熙挪了下身子,他怀里本就搂着一具丰满
的肉体,手指自然而然顺着背脊一路向下,滑到股沟里,中指指尖正好顶在肛门
口,轻轻地挠了挠,怀中女人轻轻笑了声,扭了下屁股,避开了这根捣乱的手指。
钱宏熙倒也没有继续追击,他对肛交并没有偏执的喜好,碰到能玩的当然不放过,
遇上不肯做的倒也不勉强。

  「跟你说认真的,人家罗总跟我有点交情,但人家生意上的事我不能插手。
他们这次是要找个长期的供应商,量很大,对质量要求也高。我只能帮你推荐一
下,成不成的我可不保证。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这倒是理所当然的,戴艳青也没指望光靠钱宏熙动动嘴皮子就能帮她把这个
大客户拿下。「那您看,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首先当然是你们的产品和服务,肯定要过关。我觉得这件事,基本就是你
们今年最大的活儿了,把你手下能干事的都算上,拿下这个单子,够你们吃好几
年的了。先确保你们的货拿得出手,剩下的,就是交际的事情了,这个就不用我
教了吧?」

  「那罗总有些什么爱好?我总得投其所好吧?」

  「呵呵……」钱宏熙突然不厚道地笑了起来,「罗总不差钱,他平时玩的,
怕你有钱也不一定能找到好东西。送东西就算了。不过,你可以送个人给他。他
跟我爱好差不多,也喜欢搞熟女。这两年,就算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送给他玩,
他兴趣也不大。最好就是像你这种结了婚的良家妇女,他最喜欢。而且估计是操
屄操腻了,特别喜欢走后门,像你这种四十来年还没开封的老骚屁眼,最完美。
只要你的产品本身没问题,就看你能不能咬咬牙,把你的老屁眼送出去了。估计
你的菊花一绽放,事情就成了一半。」

  戴艳青无语,尴尬地赔着笑。

  钱宏熙也懒得再跟她废话,反正他能帮的都已经做了。

  「等会我给你个电话,不管是谈产品还是送屁眼,你都自己和罗总约时间吧。」

  「好,钱总谢谢您啊!」虽说现在心里忐忑的很,但该说的话戴艳青还是不
会忘了。

  钱宏熙最后补充了一句:「不用谢我,说不定你要受点罪。哈哈,上次罗总
把一个街道办的副主任的屁眼给爆了,据说她第二天都没能没床。你自己小心点
吧。」

  放下电话,怀里的潘桦贴得更紧了些。他俩现在都完全赤裸着泡在温泉泳池
里,周围隐隐的有热汽蒸腾袅袅飘舞。钱宏熙低头凑到她丰满的胸脯间,重重亲
了一口,伸手揽住她的肩膀靠在泳池壁上。

  「丰行公司那个女老板?」潘桦的手往下溜,捏住钱宏熙的肉棒轻柔地撸动
起来。两人此前已经战过一场,不过休息了近一个小时,疲软的肉棒已经恢复大
半,迅速充血鼓胀起来。她和钱宏熙实在太熟,已经没了迫不及待的冲动,反倒
是慢悠悠的挑弄更有趣味。

  潘桦是跟在钱宏熙身边时间最长的女人,一晃快八年了。两个月前,她刚度
过四十岁生日。这个关卡一过,她突然有了危机感。活在三字头里,她可以信心
满满地把自己看作是风韵少妇,但人生一旦正式步入四字头,她不得不面对一个
避不过去的字:老。

  这是每个人都躲不开的必经之路,文艺些的人生哲学是这样说的:「人不会
老,只会因经历而丰盈。」可对一个差不多当了十年情妇,已年过四十的女人来
说,因经历而丰盈这种屁话没法安慰她,她必须要正视自己接下来的人生。何况
她伺候的老板,是个刚刚三十岁的青年。

  幸亏她的硬件水准下降的速度有限,年纪虽大,但保养得不错,不细看,和
三十来岁时差相仿佛。自小学戏练就的好身段还在,这些年又从没放松过锻炼,
一双长腿依旧浑圆笔直,纤腰丰乳也没打折扣。只有眼角额顶添了些细细的纹路,
让她在面对镜子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终究没躲过时光的磋磨。

  但她现在仍可以轻松做出下腰、一字马这些高难的动作,不负十几年前中宁
宁剧团当家刀马旦的名头。这些功夫也是讨好钱宏熙的本钱,他经常要她用手撑
地,两脚横空摆成一字马,搭在两边的椅子或别的什么上面,而他则悠哉地从后
面操。在他玩过的女人中,也只有潘桦可以无比轻松地完成这种高难度的造型。

  「对,就是她。给她搭条财路,能不能上车就看她自己了。」

  「给别人玩,你舍得啊?」潘桦用指尖有意无意地轻触龟头。钱宏熙舒服地
哼了两声,笑道:「有什么舍不得?又不是我的女人,随口吃到嘴里的一块骚肉
而已。玩腻了,给她再介绍一两个朋友,以后懒得管她的事了。」

  「唉……」潘桦突然叹了口气,她没明说什么,但钱宏熙立刻明白了她的未
尽之意。他今年已年过而立,父母希望他早日结婚生子的愿望提过好几遭。从这
点上来讲,他的处境很像周晓荣,只是他比周胖子还要大两岁,而父亲钱永祥的
个性比较强硬,又比周胖子的老爹更霸道些,所以他面临的压力其实更大。钱宏
熙不过是有口无心地应付了两次,就被钱永祥下了最后通牒,今年内至少要开始
认真地交个女朋友,否则别怪老爸对他不客气。

  钱宏熙很清楚,老爸口中的不客气,更多会落在他现在身边那些「不正经」
的女人身上。他与潘桦的关系,瞒不过钱永祥,只不过从前家里懒得管他,睁一
眼闭一眼只当不存在。反正无论是钱永祥夫妇、他自己甚至包括潘桦本人都清楚,
像她这样的女人绝无可能成为钱太太。此前自己安然无事地在众多熟女中厮混,
完全得益于「政策宽松」,一旦钱永祥怒而出手,钱宏熙可不敢保证这些女人会
被怎么「处理」。

  所以,为了自己,也为了像潘桦这样的女人,找个门当户对,各方面都能向
爸妈交代的女朋友,就成了钱宏熙眼下的当务之急。当然,一旦有了正式女友,
偶尔出去打打野食也许无伤大雅,但像潘桦这种养在身边的女人,恐怕就不便存
在了。

  潘桦对此也心知肚明,所以正为将来担心。

  「放心放心,没那么快。」钱宏熙轻抚着她的裸背,认真地说,「就算让你
离开公司,我也肯定会给你找好后路的。有那么多朋友,总会安排好的。我准备
再给你买套房子,加上现在你自己住的那套,有两个房产本,心里总踏实些。」

  处了那么多年,虽说没拿潘桦当正经女友,但钱宏熙对她还是有几分真感情
的。

  潘桦淡然笑笑。四十岁的女人,不缺阅历和盘算,这种时候不需要过分给男
人压力。以她对钱宏熙的了解,他刚才说的,确实是他真心所想,只要他有这念
头就行,多啰嗦反倒可能将他推向反面。

  钱宏熙不想纠缠在这个话题上,手再次伸入臀沟,蹭了几下,笑嘻嘻地说:
「对了,你的菊花也还没开过,就别留着了,为我绽放一下吧?」

  潘桦白了他一眼:「整天就想着菊花菊花的!那么个脏兮兮的地方,干嘛总
想插?变态!」

  话虽这么说,但她其实动了心。作为身上最后一个还没被开发过的洞穴,这
几年里几度面临失守,只是自己拒绝的态度很坚决,钱宏熙又不是非玩屁眼不可,
所以居然一直留到今天。也许必要的时候,该牺牲一下屁眼,加深一下自己在钱
宏熙心中的分量。

  潘桦从没能嫁入钱家的妄想,只想能拿尽可能多的好处。她也并非真的不舍
得肛门被玩,只希望能把屁眼卖个好价钱。虽然她不清楚钱宏熙心中所想给她安
排的后路具体指什么,但想必他不可能只有一种盘算,这些不同的选择必有好坏
高低之分,差别只在钱宏熙更愿意为她去争取哪一个。必要的时候添把火,至少
为自己争取个更好的未来吧。

  蓦然发现前路难卜的,还有施梦萦。只是与潘桦不同,后者于警惕中抱有希
望,而前者则在期待中隐含迷惘。

  情人节后没几天,她又收到来自崔志良的短信,话说得平淡,只是问她有没
有时间出来喝杯咖啡。明明是很短的两句话,她却像着了魔似的反复掏出手机找
这条短信来读,半天下来不下六七次。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来自崔志良的邀请如此在意——或者她假作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对这个约会满怀期待,远比正牌男朋友范思源的邀约更令她激动。

  找借口推了和范思源的晚饭,她将崔志良约到了东苑三区附近的一个小咖啡
馆。有趣的是,这里就是她第一次和范思源见面的地方。咖啡馆里无非就是牛排、
意面和一些商务套餐,他们简单解决了晚餐,饭后又各点了杯饮品,聊了差不多
半个晚上。

  在崔志良面前,施梦萦变得健谈,仿佛随便平时不放在心上的小事都能成为
谈资。

  即便是当年在高中恋爱时,她似乎都没有这么欣喜于和崔志良的约会。

  离开咖啡馆后,崔志良绅士地送施梦萦回家。两人沿着河边的小道,慢慢走
回东苑三区。冬末的夜晚依旧很冷,呼出的气凝成白白的雾,一张嘴就摇摇摆摆
向头顶飘。施梦萦平时很怕冷,但走了二十分钟却浑然不觉。

  来到楼下,崔志良准备告辞,施梦萦却鬼使神差地问了句:「要不要上去坐
坐?」

  崔志良犹豫了一下:「有点晚了,你男朋友……」

  「他和我不住在一起!」提到范思源,施梦萦突然有些窘迫,急不可耐地想
要解释些什么,「他今天不会过来……」说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有些失言,就好
像她这是要主动邀请崔志良上楼做点不好的事,又显得自己很在乎男友的想法,
只敢在他不在时请朋友到家里做客,改口说:「我请朋友到家里坐坐,他也管不
着。」

  说完这句,又觉得不很妥当,再补充一句:「他很豁达,也不管我的。」

  崔志良善意地笑:「那行,走了这会有点冷,我上去讨杯热水喝。」

  施梦萦此刻心中像有根羽毛在拂拭,既隐隐有些舒服,却又总有一小块麻酥
酥的痒。她说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但总归十分开心。

  崔志良并没有坐很久,只是简单喝了杯水,在房子里粗略地转了转,看了看
她的居住环境,还建议她平时在不使用时,最好别把电吹风放在卫生间里。前后
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崔志良就走了。可施梦萦躺到床上,却久久难以入睡。

  直到睡意来袭,她都没有一分钟想到范思源。

  也幸亏如此,她才没有陷入愧疚和纠结。

  真正在这几天陷入纠结的人是沈惜。2 月22日,既是元宵节,又是宋斯嘉的
父亲宋英昶的五十五岁大寿。宋斯嘉几个月前就提过这茬,最近几个星期更是几
乎三天一提醒。

  宋家没准备大操办,但肯定要把走得近的几家亲戚聚拢来吃顿饭。往年这个
日子,沈惜通常会到场,倒不是只为与宋斯嘉要好,更重要的是,宋英昶是他所
敬重的饱学大家。事实上——世事奇妙——早在他与宋斯嘉两人相识前,沈惜就
与宋英昶有过交集。

  那还是在2005年秋季,刚进入大学第二个学期的沈惜想报读《中国古典哲学
精要》的公选课。开这门课的宋英昶教授号称宁南七大硕儒之一,传闻中又是宁
南近二十年来四大美男子之亚,连续十一年被人文学院评为「年度最受本科生欢
迎授课教师」。无论对这门课,还是对这样一位老师,沈惜都大感兴趣。

  没想到宋英昶的课实在太抢手,据说网上选课系统甚至一度陷入瘫痪,是真
是假不知道,反正在沈惜登陆时,课程名额早被一抢而空。为完成这个学期的公
选课学分,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了门《古典小说十三讲》。

  但他还是在选课时留了个心眼,刻意避开周三晚上的时间段。

  《中国古典哲学精要》就是周三晚上的课。

  没能报名成功,不妨碍沈惜想听课的心思。《中国古典哲学精要》不是每个
学年都开的,据说曾经连续两年没开。一年前宋英昶曾开过课,但大一新生第一
个学期不需要报公选课,当时他也没听说宋老师的名气,所以与之失之交臂。这
次如果再错过,谁知道接下来两个学年,宋英昶会不会再次中断开设这门选修课。
万一他断上两年,那他本科四年里就没机会再听这门课了。

  与他想法相似的人很多,所以在第一天开课时,能坐二百多人的大阶梯教室,
不但座无虚席,甚至在过道、窗边、门口都站满了人,一眼望去绝不下三百人。

  「我记得这门课这学期只招八十人啊。」宋英昶走上讲台,推了推眼镜,哑
然失笑。台下的人陪他一起笑,大家默契地都忽略了追究谁是没报上课过来蹭听
这一茬。

  沈惜就这样以蹭课的方式听了宋英昶一整个学期的选修课。大部分时候他都
有座,因为那个学期周三下午他正好没课,所以他基本上可以吃完中饭,就带上
笔记本电脑去阶梯教室抢位子。听完课后晚上八点多再去吃饭。

  这学期倒数第二堂课,宋英昶讲完了王阳明,合上讲义簿,说:「我第一堂
课就讲过,哲学是一个舶来的名词。就严格的语义而言,中国古典的学术思想,
其实很难称之为『哲学』,只是我们现在这样称呼而已。王阳明之后,中国的学
术当然仍有发展,但再没有像他这样蔚然而自成一派的卓然大家了。至于大家比
较熟悉的明末三大家和相对可能比较陌生的乾嘉之风,就不在这门选修课的范围
内了。我们这个学期的课程,到此为止。感谢同学们的支持,尤其是并没有报上
我的课但坚持听下来的同学们!谢谢你们。」

  教室里掌声如雷。

  「下星期还有一堂课,我们准备对这学期的课做个总结,顺便讲一下关于考
试的事。没有新的内容要讲,所以没报这门课的同学下星期没必要再来了。」

  宋英昶的话引来下面阵阵窃窃私语,有些同学深以为然,但也有些人面有不
甘。

  突然,第三排正中有个男生举手。

  宋英昶抬了抬手:「请说。」

  站起来的正是沈惜。

  「宋老师,我没能报上这门课,但这个学期您的每堂课我都听了,我希望可
以参加考试。这可能会给您增加工作量,但我想,听了您一个学期的课,只有认
真参加一次考试,才算是对自己,也是对老师您一个真正的交代。」他的话引来
很多人的共鸣,台下的嗡嗡声越来越响。

  宋英昶很认真地盯着沈惜看了一会,诚挚地说:「对我来说,让你,包括其
他想参加的同学考试,增加不了多少工作量,我很愿意批改你们的试卷。但你们
没能报上这门课,就算参加了考试,也就不能计学分。这意味着你们要准备一场
不能算成绩的考试,某种程度上是在增加你们自己的负担。」

  沈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如果没给您添太大的麻烦,我不介意增加自己的
负担。我想很多同学都和我想法一样。」这话又赢得很多赞同的声音。

  「好吧。」宋英昶温和一笑,「凡是愿意参加考试的,下星期继续过来,我
让助教记一下你们名字,算算要准备多少试卷。还得看看要不要增加考场。我再
强调一次,这学期没有报上这门课,却坚持要参加考试的同学,不管你们考了多
少分,都是不计成绩的,我没办法给你们学分。但我本人一定会批改你们的卷子,
给你们一个分数,并保证让你们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

  考试那天,足足有三分之二编外的考生参加了考试,为此宋英昶甚至特意请
教务处又安排了一个临时考场。

  第二个学期开学,沈惜收到一封来自人文学院哲学系的信,里面记录着他
《中国古典哲学精要》考试的成绩:81分。底下亲笔签名:宋英昶。

  沈惜对这个成绩不太满意。

  在与宋斯嘉相识后,说起这次考试,她对沈惜的这份不满意更不满意:「哥,
你知足吧!我爸很少给人80分以上的!85以上那简直就是凤毛麟角了!」

  「你能考多少?」沈惜确信作为宋英昶的女儿,肯定旁听过这门课,不管是
蹭来的,还是报名参加的。

  宋斯嘉狠狠白了他一眼:「我爸不让我报这门课,说他没法给我打分。」

  认识了宋斯嘉,不但让沈惜对自己当初的考分释然,还带来了另一个福利,
就是可以到宋家当面向宋老师请教。大三第二个学期,在两人相识整整一年后,
宋斯嘉带沈惜回家见了父母。说来也怪,他们不是恋人,但宋斯嘉当时就觉得有
必要带沈惜回家。

  时隔一年半,宋英昶对这个当初在课堂上举手主动要求参加一场成绩不会被
承认的考试的男生依然印象深刻。正因为有过这样一场缘分,宝贝女儿对这男孩
的那个颇显暧昧的「哥哥」的称呼,被默许了。

  大学最后一年半时间,也包括自英国回来后的这些日子,沈惜是宋家的常客。
宋斯嘉婚后来得略少了些,但每年总会找机会登门看望老师。尤其是宋英昶生日
这天,不算留学英国那三年,这么些年里他只有一次缺席。

  按理说,宋英昶五十五岁大寿的日子,他没理由不出现。他也完全有空。19
日巫晓寒带着女儿踏上了回加拿大的飞机。茶楼和书店已经开始正常营业,一切
都走在正轨上,无需他过多关注。但沈惜还是有顾虑。

  年前给诸葛雯英她们庆祝生日时意外响起的电话铃声,是他的一个心结。那
天以后,除了除夕那天发了条例行的问候短信外,沈惜几乎没再与宋斯嘉联系过。
他不便打听这个意外有没有造成他们夫妻间的矛盾,也不清楚在最坏的可能下,
宋斯嘉是如何应对的。他觉得这种时候自己最该做的,就是保持距离,让形势自
然冷却。

  宋英昶的生日,作为女婿的齐鸿轩必然要出席,在这个关口,自己再出现在
他面前合适吗?带着这样的顾虑,沈惜婉拒了宋斯嘉的邀请,还使得她颇为不快。

  没想到就在元宵节前两天,宋英昶亲自打电话过来:「怎么?老头子我现在
不招人待见,三催四请都不能让你上门了?」

  沈惜条件反射般跳起身来。

  「宋老师您这是特意来骂我啊!」沈惜苦笑。

  宋英昶亲自出面,他不能再推脱了。

  宋家的寿宴安排在中午。当天是元宵节,要请好几家人,所以晚上的时间还
是应该留给大家各自过节。宋家在晚上就安排了家宴,只有老夫妻俩和女儿女婿
参加。沈惜既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过多参与宋家的活动,又却不过宋老师的情面,
索性决定中午的寿宴和晚上的家宴都不参加,选在下午时分登门拜访。

  下午两点整,沈惜按时登门。来给他开门的宋斯嘉直接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哥,你架子大了,我的面子不够用,非得我爸亲自请你是吧?」

  沈惜连连作揖告罪。

  宋英昶老两口都坐在客厅。因为知道沈惜这个点会来,所以也没做别的事,
电视里正在重播春节联欢晚会,舞台上的郭冬临正对观众抱怨自己被媳妇「卡住
了」。

  对宋英昶躬身行了个礼,沈惜简单直接地说了祝词:「祝老师生日快乐,身
体健康!」说着又递上准备好的寿礼。他和宋英昶、韩秀薇夫妇都不陌生,彼此
都不会拘谨,宋英昶颇有兴致地拆起了礼物:「哈哈,我倒想看看你给我准备了
什么?」

  沈惜笑着瞅了眼宋斯嘉:「你老公呢?」

  宋斯嘉撇撇嘴:「他有事,吃过中饭就出去了,说是晚饭前回来。」

  宋英昶拆开了包装,突然眼睛一亮,欣喜地说:「哈哈,我正想着今年再添
个斗呢!」

  精致的礼盒里摆着一个Dunhill 石楠木根纪念款烟斗。沈惜本以为今年不宜
登门拜寿,就没有提前做准备,想着下次找个什么机会再补上。但既然宋英昶打
了招呼,他又不可能空着手上门,时间匆忙,没有别的准备,索性就把这个当年
在英国时淘的烟斗带来。无论是品牌、外型、质量,这支烟斗都算过得去,价格
也合适。

  宋英昶生平除了读书,便只是好茶喜烟,别无他好。而且他只在二十几岁时
碰过纸烟,自研究生毕业开始就只抽烟斗。沈惜当初在英国用不到2000欧的价格
买下这款Dunhill 纪念款的时候,脑子里就曾闪过一个念头:这玩意儿送给宋老
师倒是合适。只是后来没有遇到好机会,这次终于还是让它发挥了原本计划中的
功用。

  见丈夫爱不释手地举着烟斗把玩,韩秀薇皱皱眉头:「小沈,我老想着今年
叫老宋戒烟,你又给他送烟斗!」

  沈惜赶紧笑着解释:「韩老师您说得对。抽烟对身体是不好。不过据说烟斗
比纸烟多少是要好一点,这个我不太懂,老师肯定清楚。我是这样想的,老师别
无他好,就爱抽个斗。人生难得,是个痴迷嘛。不过老师啊,韩老师说得是对的,
您也得控制一下,别让她为您担心啊。」

  宋英昶微笑着冲老伴说:「夫人放心,这一两年我不是遵照你的吩咐,控制
量了嘛。沈惜说得对啊,人生难得是痴迷。一个人清心寡欲长命百岁,也是无趣。
人活着,也不能只是不断延长寿命,却忽视内涵嘛。」

  韩秀薇叹口气,看了眼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沈惜,半玩笑半认真地说了句:
「反正在你这儿,我说话就是没老宋管用!」

  宋斯嘉突然嬉笑着插了一句:「也没我的管用!妈你只能排第三!」

  韩秀薇又瞥了眼女儿,心中突然添了几分感慨。七八年前,女儿把当时还是
个大男孩的沈惜带回家来时,丈夫一眼就认出他是曾听过他选修课的学生,而自
己则以为这是女儿选定的男友人选。没想到,宋斯嘉当时却说这是她认的「哥哥」。

  什么「哥哥」、「妹妹」?韩秀薇又不是没年轻过,自然而然以为这不过是
少男少女间的情趣,或者纯粹只是捅破窗户纸前最后一点点小羞涩。对当时的沈
惜,韩秀薇不很满意,但也并无反感。出乎她的意料,那层窗户纸始终没有捅破,
女儿后来和别的男孩谈起了恋爱,可她与沈惜两人又一直亲近如初,完全就像是
一对亲兄妹。这可真让她看不懂了。

  既然沈惜确实不是自己的未来女婿,那韩秀薇自然要重新替女儿的婚姻操心。
于是,在宋斯嘉快读完研究生的时候,她看中了老同事、老朋友陈建芬的儿子,
还为女儿安排了那场相亲。

  婚姻并没有截断沈惜与宋斯嘉之间那么没有血缘却亲如一家的感情,韩秀薇
甚至隐隐能感到在丈夫眼里,沈惜远比真正的女婿齐鸿轩更令他觉得顺眼,只是
他一直秉持着不介入女儿对生活和感情的选择中去的原则,从不发表意见。

  不经意地从女儿的脸又转到沈惜身上,韩秀薇暗暗叹息:或许命里两人就是
兄妹的缘分吧!

  当然,在这个瞬间,韩秀薇也只是感慨一下而已,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她对
自己挑的女婿非常满意。或许宋英昶更偏爱自己的学生,但她却相信齐鸿轩至少
不比沈惜差。

  宋英昶招呼沈惜落座。韩秀薇不轻不重地又唠叨了两句,进厨房去接了壶水,
摆到茶几上的电陶炉边。

  「喝什么茶?」宋英昶放下手头的烟斗,在茶几底下摸索起来。

  「老师您常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大冬天的,还是喝红茶吧。这是我厦门大学的老朋友寄来的极品『金骏眉』,
我尝了,还不错。据说这茶的叶嫩,不必费功夫茶那些套路,直接冲泡最好。」
宋英昶摸出个一掌高的锡罐摆到桌上,「等开了春,新茶上来,今年还有没有雨
前『枫雾』可喝呀?」

  沈惜笑了:「唉,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您要多少有多少。」

  宋斯嘉拿过锡罐,在两个白瓷杯中分别放了些金黑色相间的细芽,又将水壶
搁到电陶炉上,坐等水开。转脸笑眯眯地说:「哥,今年再给我爸送茶,跟他要
钱!每年让他白喝,都惯得他习以为常了!」

  「别的茶不好说,『云枫雨雾』嘛,是自己的生意,摆在店里是商品,自己
喝其实也没什么成本,怎么收钱?还跟老师要个成本价?就不能让我在老师这里
露露脸尽尽心?」

  宋英昶从沈惜这里已经连收了两年的雨前「枫雾」茶,却一直不知道原来
「云枫雨雾」也是沈惜的生意,好奇地问:「你开的是茶楼,怎么还有茶厂吗?」

  「我和朋友合股做的,出了点资金,是朋友在经营。当年『枫雾』这个品牌
起来以后,搞得很滥,只要是中宁本地产的茶都敢贴标签叫『枫雾』。后来有个
姓王的老板在云枫山边上开了厂,认真做正宗『枫雾』。三年前他想转手,我一
个朋友想接,但手头还差点钱,我就出了些钱,算是入股,茶厂的事我基本不插
手。」

  「哦……」宋英昶只是随口闲聊,也没有细打听的意思,很快话题又转到了
别处。他和沈惜两人脾性不尽相同,但有种天然的投契,一个学识精深,一个见
闻稍广,向来都能相谈甚欢,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茶冲二道,宋斯嘉坐在一旁听他们天南海北地闲聊,抿嘴微笑。宋英昶偷眼
瞧见女儿的神情,好奇地追问。

  「你们一个哲学教授,一个信息实验班出身,主修信息工程的工科生之间,
哪来那么多共同话题?」

  宋英昶摇头:「你这几年书真是白读了,太拘泥了。哲学教授怎么了?工科
生怎么了?什么问题,到最后,本质上都是哲学问题!怎么聊不到一起去?」

  宋斯嘉反驳道:「那你怎么没把我的课题本质到你的哲学上去?平时跟你聊
我的研究,也没见你这么能讲!你是我爸,还是他爸?」

  宋英昶促狭一笑:「你不是管他叫『哥』吗?那这个问题就不成其为问题也!」

  宋斯嘉气得直咬嘴唇。

  沈惜在旁帮腔:「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听过老师一个学期的课,这个问
题确实不成其为问题!」

  「哼哼!」宋斯嘉撅嘴表示不满。

  「行啦!别在那边跟你爸斗嘴了!过来帮妈包汤圆!」厨房里的韩秀薇招呼
了一声。

  「行了,你别动!」宋英昶站起身,冲厨房喊了声,「这个地方让给你们,
看着电视包汤圆,不至于太无聊。咱们爷俩到书房去!」

  沈惜当然没有意见,陪宋英昶来到书房。又聊了近半个钟头,老头子起身去
卫生间,沈惜无聊地站在书柜前浏览藏书,突然在众多的书籍中,找到一本似曾
相识的《十五世纪英格兰哈里斯家族书信集》。

  他抽出书,翻开书,看着扉页上清晰而熟悉的笔迹,嘴角露出一丝怀念的笑。
他快步来到客厅,冲宋斯嘉扬了扬手中的书,「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呀?」宋斯嘉只看到是本书,却一时看不清书名。沈惜将书的封面正
面朝向她,随即打开扉页,让她看写在其上的字迹。

  「呀!哪里找到的?」宋斯嘉差点跳起来,大腿碰到摆放馅料和面团的陶瓷
盘,险些把盘子撞翻。韩秀薇皱着眉提醒道:「哎呀!你小心点!」

  沈惜连忙示意她不要那么激动,指了指书房:「就在你爸的书柜里放着呢!」

  「真是的!」宋斯嘉大为不满,「妈,爸拿了我的书,也不跟我说一声,我
还以为丢了呢!」

  韩秀薇哪里清楚前因后果,低着头专心包汤圆,随口答了句:「不就一本书
吗?咱们家里什么都不够用,就是书最多,你爸的,我的,你的,鸿轩的,哪能
每本都分得清清楚楚是谁的啊?」

  宋斯嘉气哼哼的,但也不准备和老妈争这个话题了。

  《十五世纪英格兰哈里斯家族书信集》是沈惜心爱的书,当年被宋斯嘉看中,
借阅后也颇为喜欢,不多久又借了第二次。这一借就是好几年,从沈惜去英国前
一直到他回国,这书一直没能物归原主。沈惜曾问起过一次,宋斯嘉万分抱歉地
表示,这书不知怎么不翼而飞了。

  这事一直令她耿耿于怀,尽管沈惜没有表示过半点不快,说到底也不过就是
一本书而已,但宋斯嘉知道对真正爱书的人而言,这是个特别大的遗憾。尤其是
这书印数很少,早已绝版。此后很长时间里,她一直想在网上淘一本,没有新版,
哪怕是旧书也行,但始终未能如愿。

  哪能想到这书其实一直静静躺在宋英昶的书柜里。

  恰在这时,宋英昶走了过来。

  「怎么了?看上去气鼓鼓的。」

  「爸!你怎么回事呀?偷我的书!」

  宋英昶莫名其妙,哈哈一笑:「偷你的书?你老爸我,偷你的书?你说反了
吧?」

  「这本书不是你偷的吗?」宋斯嘉气鼓鼓地冲沈惜指了指。

  沈惜把手里的《十五世纪英格兰哈里斯家族书信集》展示给宋英昶看。

  「哦,这本书啊?不是我偷的,是捡的。」

  「捡的?」

  「就在这沙发上捡的。某年某月某日,老夫收拾房间,找到一本被遗弃于沙
发角落的书。你妈一向不看此类书,我对此书又毫无印象,只可能是你的。但你
回学校去了,不在家。我随手翻了几页,挺有意思的,就一直看下去了。本想你
什么时候回家问起,我就还给你。可你后来再也没提起过这本书啊。我只当你不
需要了,后来也把这事忘了。」宋英昶交待来龙去脉,完全理直气壮。

  「哎呀!爸,你气死我了!这书是我哥的!我还以为把他的书弄丢了,害我
内疚了那么久!」

  「真相大白,真相大白!就是赶巧了。」沈惜赶紧打圆场,「这本书归属如
何,贵父女二位慢慢争吧。它这些年都不在我身边,说明与我无缘,我也不准备
再把它迎接回去了。」

  宋英昶从他手里接过书,冲女儿挥了挥:「你还要不要?」

  「干嘛不要?就算我哥不要,那也是送给我!」宋斯嘉抬手就要接,被宋英
昶在手背上拍了一巴掌:「你这脏手,能碰书吗?碰过书,还能包汤圆吗?帮你
妈包完了再拿!」说完,老头子拿着书施施然又走回书房。

  沈惜冲宋斯嘉耸耸肩,无奈一笑,跟着回书房去了。

  前后在宋家待了两个多小时,正想措辞告辞,门铃响了。沈惜眼皮一跳,暗
自苦笑。看看表,刚过四点半。自己还是应该更早就走,只是和老师聊得投机,
不由得疏忽了时间。终于还是没能躲开见这一面。

  听客厅里有人说话,果然是齐鸿轩回来了。

  再待下去不太恰当,可沈惜又清楚,人家刚回家就立刻告辞,未免显得太过
刻意,不得不又多留了一刻钟,这才起身告辞。

  「哎?这就要走?刚要煮汤圆,吃完再走吧?」韩秀薇有些诧异。尽管沈惜
来之前打过招呼,说只是来坐一下,看望一下老师,但她以为不过是客气一下。
没想到他真是提前要走,不但不留下吃晚饭,甚至连快要下锅的汤圆都等不及吃
了。

  沈惜解释说自己约了人要谈些生意上的事,道别离去。

  齐鸿轩对着他的态度不冷不热,除了刚见面时打了招呼,送别时只点点头,
连「再见」都没说。他们两人本就不熟,以前也很少交谈,但还不至于如此淡漠。
究根结底,还是心底不快。

  用宋斯嘉唱的歌制成的那段铃声是远因。下午和吴静雅的约会又添了心烦。

  今天是年后两人第一次约会。正好赶上岳父的生日,他本不该约人的。但齐
鸿轩本以为寿宴会安排在晚上,所以就不想错过下午的约会。没想到今年寿宴改
到中午,晚上又还要在岳父家里小聚,这样一来,他就只能中途抽时间出去一趟
了。

  虽略显波折,但他不嫌麻烦。

  在吴静雅身上,齐鸿轩能获得特别的快乐。

  这女人能毫无保留地开放身体,三个洞都能玩是一方面原因,不久前刚确认
的她的真实身份则是另一重理由。沈惜带来压力和愤懑,齐鸿轩正好把这些负面
情绪发泄在沈家媳妇身上。每每想到沈惜和自己老婆之间顶多也就是些让人不快
的暧昧,而他却可以插在沈惜嫂子的屁眼里大操特操,心里多少都会舒服些。

  当然,也只是聊以自慰而已。吴静雅之于沈惜的地位,是绝不能与宋斯嘉与
自己的关系相提并论的。除非能操到沈惜本人的女人——譬如上次见过的那位裴
大小姐——否则齐鸿轩还是难以释然。

  带着这种心情,齐鸿轩见了吴静雅。刚开始很完美,心情郁结的他基本忽略
了前戏,直接用润滑剂帮她完成准备,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她的屁眼。自从给她屁
眼破处后,他每次都不会放过后面这个洞,而且每次射精要么是在屁眼,要么是
在嘴里,已经很少释放在肉穴中。

  像要用肉棒捅穿两个洞穴间的那层薄膜,直接从后面干到阴道里去那样,齐
鸿轩毫不惜力地猛操,听着吴静雅如他所愿大声承认自己是个操不死的骚货,他
很快就射了一次。

  今天时间有限,他必须速战速决,抓紧时间休息,等待第二炮。

  一会还要赶回宋家去陪岳父岳母吃饭呢。

  就在休息过程里,齐鸿轩听到一个坏消息。

  吴静雅其实只是在随口抱怨。原本义务带着她和几个闺蜜炒股的大师,年后
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了。这令她大为失望。尽管因为年前她做过一次结
算,把所有炒股用的钱都转回到自己的账户,所以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可轻松
赚钱赚了那么久,突然断线,实在还是很糟心。

  钱对吴静雅很重要。她自小家庭条件很一般,前年得癌症去世的父亲一辈子
都是国营企业的普通职工,当了七八年副科长,到死都没混上科长。

  从小到大,还算不错的外表和出色的学习成绩就是吴静雅的全部。

  她知道,自己只能依靠这仅有的两样来换取真正的财富。

  大学里遇到了同学沈伟长,吴静雅意识到这是个大好的机会。趁沈伟长和当
时的女友程岚闹别扭的机会,她几乎义无反顾地投入倒追的努力之中。去问当年
和两人稍微亲近些的同学,所有人都知道,沈伟长是吴静雅拼了命争来的。

  因为曾复读过一年的缘故,吴静雅比沈伟长大一岁。也许觉得这是个「缺点」,
所以她倒追沈伟长时,几乎有求必应,甚至连第一次上床都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没有好的家庭出身,吴静雅实在太需要一个好的婚姻来改变自己的人生。

  应该说,这笔「投资」是有回报的。从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普通中学教师,
调到区教育局,年纪轻轻就当上副科长,工作轻松,待遇优厚,来往的不是富婆
就是官太,绝大多数见到自己都要客客气气的,这种境遇自然得益于自己成了沈
家的长媳。

  但是世间没有绝对的圆。要说现在的生活还有什么美中不足的,那就是钱。

  当然,要说吴静雅缺钱,那是绝无可能的。但那得看跟谁比。吴静雅的工资
几乎只需要留给自己。家里的一切开销她都不必操心。但这并不能满足她。沈家
的长媳,只能用工资吗?区教育局的副科长,月工资能有多少?顶级的化妆品都
未必能买一套。

  看看堂弟沈伟扬和他老婆陈希过的是什么日子?

  在这点上,沈伟长实在是不上道。作为公务员,该有的收入他一分不少,在
他的岗位和级别上该拿的好处也绝不矫情。但他恪守规矩,贪污受贿的事绝对不
沾。

  当然不沾,沈伟长的志向不在捞钱。

  可他不捞的话,吴静雅怎么办?她倒是想捞,有一次有个老板在沈伟长那里
走不通关系,试图走夫人路线,把主意打到她这里。但她只是旁敲侧击地提了提,
就被沈伟长疾言厉色地怼了回来。从恋爱开始,这是丈夫仅有的一次大发脾气。
吴静雅是聪明人,立刻清楚这类事以后再也不能碰。

  知道归知道,不等于她理解。

  这也是吴静雅不喜欢妯娌陈希的原因之一。沈伟扬有钱,陈希过得就比她滋
润,这让她很是不爽。

  去年搭上了一个能带着她们轻松炒股赚钱的「大师」,还以为可以捞上几年
轻省钱,没想到好日子那么快就到了头。

  好在自己至少没损失。包括介绍这位「大师」给她的那个闺蜜在内,有好几
个富婆没像她那样及时回收资金。「大师」消失无踪,顺带着这些钱肯定也都打
了水漂,估计这些闺蜜损失不小。只是平日里,闺蜜也不会把各自的财务状况说
得太清楚,谁都不知道别人真正的底细,这些闺蜜到底被骗了多少,吴静雅没个
准数,但想来不会是小数目。

  从这个角度上来讲,吴静雅又有些庆幸。正好赶上了年关,小家小业出来,
本钱有限的她习惯性地回收了资金。如果「大师」没等过年就跑了呢?或者这人
的耐心和演技都再好一些,继续放段时间长线,自己年后多半还会把资金再交给
他,那迟早也会中招。

  现在这样,快钱是捞不着了,好在也没什么损失。

  听她这么碎碎叨叨地抱怨,齐鸿轩突然直起身坐了起来,脸色变得很差。

  「怎么了?」吴静雅先是觉得奇怪,突然反应过来,「我叫你把钱拿回来的,
你没拿?」

  齐鸿轩懊悔不已地点了点头。

  最初,他是把钱交给吴静雅,再转手给那位「大师」去投资的。后来齐鸿轩
觉得这种财路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吴静雅也不想总是经手他的钱,就居
中引荐了一下。反正不是每个闺蜜都和那位「大师」照过面,由吴静雅出面说这
是她的朋友,「大师」也就答应带齐鸿轩一起炒股。说不定他还以为这也是一个
阔太太呢。自那以后,所有资金往来,吴静雅就不操心了。只是在她自己回收资
金的时候,随口和齐鸿轩提过一句。

  「反正春节就休市几天,我想不管这位大神去哪里过年,网上一样能操作。
他跟我说年后会有几支股票大涨,我不想浪费时间,就没全拿出来……」齐鸿轩
狠狠捶了下床。

  「没全拿出来?那你还留了多少钱给他?」吴静雅多少也有些着急。毕竟那
个「大师」是她介绍的,钱最容易损交情,何况她和齐鸿轩压根也没什么交情,
只是肉体上的关系罢了。

  「我把赚来的取了,之前那十万,一直都在他那儿……」

  「十万……」吴静雅简单心算了一下,「到过年为止,你差不多也该赚了七
八万吧?这样算起来,你实际损失的也没多少啊?」

  这样一想,吴静雅就放心多了。在她想来,像齐鸿轩这样的家庭——有一次
他说起过,一家子都是大学教授,家里四个老的,不是一流学者,就是专家医生
——赔了两三万块钱当然也会肉痛,但还不至于太心疼。

  齐鸿轩可不这么想。他拿十万块钱出来是想赚钱的,而且之前一度还真的看
到了实实在在的收益。现在不但所有收益灰飞烟灭,还搭进去几万块钱,怎么能
让他一笑了之呢?

  虽然在吴静雅面前,他不愿为几万块钱暴露出的焦躁,但还是试探着问,那
么多富婆被骗了钱,肯定会报警的吧?

  吴静雅自己没什么损失,所以对这事并不怎么上心:「好像是有两个说要报
警来着。但我觉得报了也不一定能逮得住。而且更多被骗了的,想的都是算了,
估计警察连取证都难。」

  这样一来,第二次做爱就变得很无味。齐鸿轩没精打采又故作强硬地搞了一
会,还没射就草草了之。

  回来的一路上,他都在为赔出去的几万块钱心痛。刚到岳父家,就见到一个
最不想见的人,齐鸿轩当然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妻子对他的态度,基本上还是和年里一样,平平淡淡,没有特别的亲热。

  原本这是夫妻间稍有龃龉时常见的,但在齐鸿轩看来,却像是因为沈惜的介
入导致妻子对自己加倍冷淡。郁闷难平的他,回家后也没和宋斯嘉多说话,一头
扎进书房,借口说要查些资料,打开电脑发起呆来。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他出来晃了一圈,到卧室门口探了探脑袋,宋斯嘉靠着床
背专心地看着书,压根没发现他在门边张望。

  说不清从哪里又冒出一股怨气,齐鸿轩没和妻子打招呼,闷着头回到了书房。

  此刻他的脑子很乱,既有被坑了钱的糟心,又充满对沈惜的戒备和妒忌。前
者的损失,无形中也算到了后者的头上。若不是有沈惜这个人的存在,自己何须
想要动用小金库多赚些钱呢?

  这人命好,生下来就是沈家的子弟。轻轻松松去英国留个学回来,却能像个
闲云野鹤一样去开家书店过日子。这个时代,开书店不就等着赔钱吗?他哪来的
底气过这种看着逍遥,实际上毫无前途可言的日子?不就是家里有足够的钱,能
让他衣食无忧地过这种装逼的生活?

  齐鸿轩相信妻子与他之间没有任何越轨的事发生,但就算是那份关怀和牵挂
都令他抓心挠肺地不快。宋斯嘉没有积极地与他沟通,反而没事人一样做着自己
的事,更让他无法释怀。

  她在想些什么?她到底是怎么看待沈惜这个男人的?

  突然,齐鸿轩想到了妻子的博客。他很少耐心去看宋斯嘉写的文章,但至少
他还是知道妻子的博客地址的。他也开过博客,但已经停止更新很长时间了。博
客这种玩意红火差不多都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没多少人还在正儿八经地经营自
己的博客,宋斯嘉倒是不时还会更新些内容。

  匆匆浏览了一遍近一年来妻子所写的文章,看不出任何端倪来。齐鸿轩又想
到了她可能会把部分文章隐藏起来,如果不是博主本人是看不到的。他试图登录
妻子的帐号,连试了好几个他知道妻子在别的地方用过的密码,都不成功,又根
据各种诸如生日、纪念日、姓名拼音等线索猜了几个密码,还是失败。

  窥探妻子内心的努力毫无结果,这让齐鸿轩的郁闷愈发沉重了。

  这种郁闷倒过来又不断加深他对宋斯嘉的不满。

  一个奇怪而疯狂的念头突然在脑海里冒了出来。

  说不清为什么,仅仅只是这个念头的出现,就让齐鸿轩有了种释放的快感。

  说是恶作剧也好,说是报复也好,总之,这种感觉不错!

  他迅速地登录了一个自己常去的色情网站,点进「网友自拍」板块,从手机
里挑选了三张宋斯嘉的艳照,编辑了一个帖子,起名为「刚玩过的一条良家母狗,
骚得不行!」

  第一张照片是去年结婚纪念日时照的,宋斯嘉穿着那套情趣修女服,正张开
双臂摆出一副要与他拥抱的模样,他当时就没拍到她完整的脸,照片里只能看到
下巴尖。

  第二张照片是在香格里拉让她跪趴在地上扭屁股时拍的,整张图集中在妻子
丰硕圆润的臀部上,赤裸裸的下体完全暴露在镜头里,细细的一条肉缝边紧贴着
两片饱满的肥唇。

  最后一张里则是一个正朝外流淌浓白液体的肉穴,一只闯进镜头的手使劲拉
开一边肉唇,尽可能将鲜嫩的肉穴全都展露出来。

  所有的照片都没有露脸。齐鸿轩只想私底下释放一下心底的郁结,可不想让
别人知道自己夫妻的身份。反复检查确定不可能从这三张照片里看出任何线索后,
齐鸿轩食指一点,帖子发了出去。

  靠到椅背上,长出一口气。他像是刚刚跑完一千米似的感到一阵头晕。

  闭目养神休息了一会,齐鸿轩去看自己发的帖子,居然一个留言都没有!

  他不服气地刷新,还是零回复。

  此后他每过一两分钟就去刷新一次。终于在第三次刷新后,出现了第一条留
言:「少骗人了,明明是鸡,说是良家,不要骗积分啊!」

  齐鸿轩先是感到一阵恼怒:操!老子发自己老婆的裸照,怎么都不能被人夸
几句,羡慕一下吗?

  随即一种奇异的刺激感出现了。

  齐鸿轩当然不乐意妻子真的是鸡,否则他就没有必要为沈惜的事感到不满了。
但是看着网友的留言,想到完美的妻子在一个陌生的网友那里被看作最下贱的鸡,
他毫无来由地感到十分痛快。

  紧接着留言渐渐多了起来。

  「怎么没有露脸啊?想看看这条母狗长什么样子啊!」

  「羡慕楼主大大!骑这种母狗肯定要精尽人亡啊!」

  「母狗的屄很漂亮,颜色和形状都完美!可惜楼主你射得不够多啊!」

  「楼主真幸福!求联系方式,怎么才能操到这条母狗?」

  「这种母狗必须操死!唯一存在的意义就是被男人不停地操!」

  「图少了点,有没有视频?有没有操菊花的图!这女人的菊花很漂亮啊!真
想狠狠插进去!」

  「没有射到嘴里吗?就想看嘴角流牛奶的图啊!」

  ……

  差不多半个小时,就搭起了三十几层楼,读着这些留言,齐鸿轩的心情莫名
其妙地变好了很多。

  退出论坛,关上电脑,他觉得自己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第四十五章、局

  门铃声突如其来响起,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徐蕾起身去开门。离春节假期已经
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但仍在放寒假的她还没有摆脱节日的错觉。再说今天本就是
元宵节,说是节日也没有错。胡丽萍母女在中宁没多少亲友,这么多年习惯了这
里的生活,也不会特意跑回老家榆顺去过年,因此每到年节,反而显得比往日特
更冷清。

  大概是妈妈网购了什么东西到货了吧?徐蕾是想不出会有什么客人过来串门
的。

  打开门,屋里屋外三个人同时都愣了一下。

  钱宏熙和周晓荣没想到这小丫头今天在家,打开门见到她,下意识都向后退
了一步;徐蕾也没想到多日不见,突然又和这两个与自己有过纠缠的男人撞见。

  她和钱宏熙之间当然再熟悉不过,他可能是到目前为止对她的身体最熟悉的
男人,他真正让她意识到了性交的快感,又第一个将肉棒插入了她的屁眼,将精
液几乎射遍了她身上每一处肌肤。继父是徐蕾的第一个男人,但他留给她有关性
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了,残留下来的也没什么愉快的记忆。钱宏熙其实才是那个
真正留给她深刻印象的第一个。他身边的周晓荣,徐蕾也不算陌生。尽管见面不
多,只是在跟刘凯耀出去瞎混时碰到过两次,但他半点不客气,也是从头到脚都
玩过自己的。

  此刻,这两人面目虽然都还很熟悉,可徐蕾隐隐却有一种相隔天涯的疏离感,
仿佛看着两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一般。

  自从被沈惜「收」了以后,徐蕾远离过去那种生活,差不多也两个多月了。
时间虽短,带给她的心理作用却那样明显,一时不免有些愣神。

  见她面无表情地站着,钱宏熙略显尴尬地笑。心里暗骂胡丽萍这老屄脑子坏
掉了,既然约好叫自己登门,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女儿在家呢?这样突然撞上,多
尴尬!

  徐蕾,已经不是过去那条任由自己玩弄的小母狗了。

  钱宏熙今天带着周晓荣过来,当然是准备和胡丽萍好好玩一玩。这个老骚屄
也是他比较喜欢的,原因就在于她那低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自尊感,完全可以
麻木地把自己当作就是讨男人欢心的一团肉。玩起她来可以毫无顾忌,尤其是几
个人一起上,别有一番趣味。像潘桦那样的女人,钱宏熙舍不得带出来群P ,正
好胡丽萍这种烂货可以发挥作用。正好,去年光棍节一起玩过这老屄以后,周晓
荣对她也一直念念不忘,此后又一起来过两次。今天听说要去找胡丽萍,兴致勃
勃地就来了。

  路上两人还聊起过徐蕾,自从沈惜从刘凯耀的别墅带走了她,这丫头就从他
们的圈子里彻底消失了。她被沈惜包了的消息,或真或假的,谁也说不清是从哪
里传出来的,也分不清真假,但很多人都知道。谁会为了这么个小丫头,非要和
沈惜打打擂台呢?女人还不多的是?徐蕾又不是天仙。

  只是像钱、周这样真正尝过这丫头滋味的男人,不免还是会回味这小母狗发
起骚来的劲头。周晓荣对她叫床声最为念念不忘。

  钱宏熙最后总结:「从小姑娘把她玩熟,现在正是最浪最耐玩的时候,便宜
沈老三了!」

  谁料,跑来开门的就是徐蕾。没见面时只顾着怀念这丫头的骚,真见了面,
原本燃烧着的欲火居然瞬间平息了许多。钱宏熙现在并不想和徐蕾打照面。尽管
没必要怕沈惜,但隔了他这一层,他知道,最好还是和这小丫头保持距离。

  甭管是为了那个什么张沐霖,还是为了这小丫头,沈惜可是敢上门和杜臻奇
打一场的。

  两边都发愣,一时就僵在了门边。过了会,钱宏熙也觉得尴尬,正想说些什
么,闻声而来的胡丽萍终于到了玄关。她刚才在二楼露台晒衣服,听到门铃响,
料想是钱宏熙他们到了,赶紧跑下楼,但怎么都不可能比本来就待在客厅的女儿
更快。

  尽管原本想着就算让女儿看到也没什么,但现在徐蕾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站在
边上,胡丽萍莫名其妙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推了推她:「看电视去吧。」她
没有解释这两个男人为什么到家里来,当然也解释不清楚。

  胡丽萍知道,女儿肯定是清楚自己和钱宏熙之间的关系的,虽然母女俩从没
就这个话题沟通过,可她不知道才有鬼了。既然如此,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解释和不解释有什么区别吗?遮掩就更没意思了。

  至于今天出现的不光是钱宏熙,还多出个周晓荣,胡丽萍对此就只当没看见
了。

  徐蕾撇撇嘴,转身就走。不过她也没有继续看电视,而是直接回自己在二楼
的房间。

  两个男人这才进门,钱宏熙低声笑了笑:「怎么不说你女儿也在啊?」

  「她后天才开学,寒假里当然在家啦!」胡丽萍没觉得这是个事,也没听出
钱宏熙笑中的那丝尴尬,「你知道的啊,这丫头只有开学以后才会出去单独住。」

  「是是是,我知道。」钱宏熙料想这老屄多半不清楚她女儿现在被谁包了。
说起来,他从没问过,胡丽萍到底知不知道女儿上上下下都被自己玩过,也没问
过她知不知道女儿在外面瞎混。这妈当的,也真是没谁了。

  「她在家,等会怎么玩啊?你总不能当着她的面,在地上爬吧?」

  「去我房间吧。」胡丽萍拍掉按在自己屁股上揉捏的手,指了指楼梯。「今
天先凑合着,要是没玩爽,过几天再来。后天她就不在家了。」

  两个男人轻车熟路地上楼,胡丽萍去厨房倒了一壶开水,往自己的房间走。
女儿在家,多少总有顾忌。尽管房间隔音还不错,稍微注意些,玩起来也不怕。
可她知道,一旦开始玩,这两个男人是不会让自己身上留下任何遮挡的,不弄些
狗链、狐尾之类的在身上就算好了,要是口渴,总不能光着屁股跑出来倒水吧?
每倒杯水都得换一次衣服,也很麻烦,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小心锁好自己卧室的门,把水壶摆好。先一步进房间的两个男人一个坐在床
边,一个则站在梳妆镜前,正把避孕套往一根硕大的硅胶仿真肉棒上戴。

  「老母狗,让你做好准备,搞好了没有?」房门紧闭,钱宏熙说话就没那多
顾忌了,嗓音也恢复正常。

  说来也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胡丽萍就听不得男人用这么轻蔑、淫秽的语
调和用词来跟他说话,每次听到身体都会一阵阵发酥,下体热乎乎的开始冒水。
去年周晓荣第一次登门时,她觉得陌生,对钱宏熙叫她「老母狗」,她还故意扭
捏着假装不满。现在已经被操过好几次了,连周晓荣的尿都喝过,早没什么顾忌
了,眼带春意,扭了扭身体:「老母狗当然最听话,你们能用来玩我的东西都摆
在外面了,屁眼洗过了,衣服也换了。」

  周晓荣晃了晃那根硅胶肉棒:「买这么大号的家伙,别把你的老屄撑大了,
搞起来就不爽了!」

  胡丽萍羞涩地一笑。她生得嫩相,已经过了四十四岁,看着却仿似三十七、
八的女人,这抹笑意看着并不令人反胃,反倒给本来只能算中上的长相平添了几
分媚意。

  「这个我试了一下,是太大了,它旁边那根还好点。」

  钱宏熙嘿嘿一笑:「没事,这老屄水多,操不松的。这几年还他妈越操越嫩,
黑木耳眼看要变粉木耳了。准备好了还发什么呆?脱啊!还装什么装?你个老屄
用穿这么多衣服吗?」

  胡丽萍扁了扁嘴,默默脱去原本穿着的厚厚的棉质睡衣裤。卧室里的空调在
午饭前就已经打开,早把整个房间搞得暖烘烘的,稍微穿得厚点还有点受不了。
那两个男人进了房间就脱得只剩内衣裤了。在睡衣裤下,胡丽萍穿着一套布料少
得可怜的情趣水手服,与寻常的日式高中女生制服不同,这件水手服上身只有领
子和短袖是完整的,下摆基本与袖子齐平,根本盖不住饱满柔软的肥乳。她的两
个乳头上各夹着一个闪亮的金属乳夹,虽到中年但依旧纤细的腰肢裸露着,显得
很亮眼。下身穿着的蓝色白纹短裙将将低于大腿根,半遮半掩的,阴部和屁股实
际上完全都露着,更不必提丰腴的大腿。

  这样的打扮,出现在一个中年女人身上,其实很有些违和感,但配上胡丽萍
虽不算白皙但满含肉感的肤色,在居家熟女特有的骚气上加上刻意扮嫩的强烈对
比,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诱惑力。

  「操,怎么搞了这么一套衣服?这身穿在你女儿身上比较合适。你都他妈是
条老母狗了,还装嫩扮高中生?」钱宏熙笑骂。

  胡丽萍左扭右扭地晃了晃,冲衣柜努了努嘴:「别的衣服都穿过了,只有这
套是刚买的。」

  「是不是还少了点什么?」钱宏熙偏着头挑剔。

  这话提醒了胡丽萍。「哦,对!」她快步跑到柜子边,翻出个鞋盒,取出一
双后跟奇高的高跟鞋换上。原本并不算高的她立刻显得比周晓荣还要高出差不多
半个头。

  「操!这是有多高啊?」周晓荣好奇地低下头去看。

  胡丽萍似乎也不是很hold得住这双鞋,小心翼翼地走回到床边,因为踩着高
跟的关系,不得不挺胸翘臀,不由得令她原本就算得上丰硕的胸臀更加显眼。为
了保持平衡,她走得很慢,但臀肉还是明显地甩动起来。有两次险些踩空,几乎
全裸的雪白乳球剧烈地上下颤动,仿佛要直接甩过来砸到脸上似的。

  钱宏熙笑呵呵地看着她就这样艰难地在床边绕了两圈。来到周晓荣身边时,
他还促狭地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这记巴掌打得很重,胡丽萍忍不住惨叫
了一声,半边屁股迅速变得通红。

  「叫什么叫?」钱宏熙指了指房间的门,「想让你女儿知道她妈妈是个老骚
屄吗?」胡丽萍下意识地看了眼房门,没注意钱宏熙来到了她身边,突然在她后
背上推了一把。

  这下她哪还站得住?立刻向前扑倒,若不是钱宏熙适时地扶了一把,恐怕立
刻要摔个马趴。被他用手挡了挡,膝盖先着了地,胡丽萍顺势两手扶地,变成了
跪爬的自恃。钱宏熙抬脚在她屁股上踹了一下。

  「爬!」

  这套动作胡丽萍显然很熟练,爬得十分自如。因为撅着屁股的关系,本就短
得离谱的短裙几乎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肥糯的臀肉光闪闪的,逗引得周晓荣下身
一阵阵发胀。

  钱宏熙比他端得住。像他这样的,性交时单纯的抽插其实并不怎么能唤起他
的欲望了。像他常跟朋友说的:「在床上,换再多的姿势,无非就是一进一出而
已,搞多了就是重复。」

  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各种玩弄。他可以乐此不疲地先玩上几个小时的花样,
最后快速抽插五分钟,解决战斗。真正满足他心底欲望的,全在前面这段时间。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尽管他不怎么看得上杜臻奇的表弟雷耀庭,但时不时还会跟
他一块出来玩玩,这小子设计各种玩女人的招还是挺有一套的,尽管他本人经常
急吼吼地耐不住性子,忙着去搞最没劲的活塞运动。

  周晓荣越看越是兴起,走过来按住她的背,对准两腿间的洞穴,将手中的硅
胶肉棒整个捅了进去。胡丽萍的身体猛然颤抖起来,拖着长音「啊」地叫了一声:
「轻点,太粗了!」

  钱宏熙挥挥手:「再弄一根来,给屁眼也插上!」

  周晓荣搓搓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操,老屄已经湿透了,他妈是自来水龙
头啊,一碰就流。」硅胶肉棒插得很深,几乎有三分之二的长度已经进入胡丽萍
体内,这样一来,她爬动时,下身会不断传来奇妙的触感。在周晓荣把另一根只
略细了一点的假肉棒又深深插入屁眼后,她几乎就要被下体传来的酥痒搞疯了。
每爬一会她都要停下来喘几口气,鼻间口中时不时会挤出几声近似压抑的哭泣似
的声音,滚圆的屁股左右摇晃,一股极细的水流顺着大腿缓缓淌下,浓重的骚味
慢慢蔓延开来。

  「操!又来了!这他妈不是母狗,根本就是条骚狐狸,味道一次比一次大!」
周晓荣也在她屁股上踹了脚。在他玩过的女人里,施梦萦下身冒出的淫水,也带
有很浓重的骚味,但与胡丽萍相比,好像还要清淡一些。关键是,无论是错觉也
好,真实也好,施梦萦的气味多少还带着些甜香,胡丽萍则是纯粹的骚味,隐隐
有股淡淡的酸臭。

  胡丽萍跪趴着,脑袋离地面近,只能偏过脸来赔笑。她一直保持着四肢着地
的姿势不停地爬着,这时已经变得有些气喘吁吁的。

  钱宏熙本来就是计划慢慢玩的,根本就不急,坐在床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满地
努力乱爬的胡丽萍,慢慢从口袋里摸出条揉成一团的男式内裤,冲着周晓荣挥了
挥:「让这老屄也尝尝重口味。」说着,他随手一抛,把这条内裤丢到胡丽萍屁
股后方:「老母狗!去给我叼过来!」

  胡丽萍原本正在朝左边爬,听到命令,辛苦地扭转身子,爬到内裤边,刚抬
起手想去捡内裤,钱宏熙大喝一声:「谁叫你用手的!叼过来!」

  胡丽萍只能把内裤又放回原地,低下头,用牙齿咬住内裤边缘,叼在嘴边,
爬到钱宏熙身边。他接过内裤,在她脸上抹了几把,笑问:「怎么样?什么味道?」

  胡丽萍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头说:「臭了。」

  「用舌头舔!」钱宏熙用一根手指顶着内裤裆部的位置,杵到胡丽萍嘴边。
她勉强舔了几下,却听钱宏熙不满意地呵斥道:「认真点!舔到湿为止!」胡丽
萍没办法,愁眉苦脸地卖力舔起来。

  周晓荣凑过来,险些被一股浓重的骚臭味熏倒:「靠!这是什么味道?」

  「是我专门为这条老母狗准备的美食。快一个月没洗了,每次我干完,就用
它给女人擦屄,打飞机以后也都射在上面。你说它该是个什么味道?」钱宏熙哈
哈大笑。

  周晓荣愣了愣,想想这条一个多月没洗的内裤上沾染的满满都是「精华」,
也笑了起来。

  看着胡丽萍乖乖吐出舌头舔内裤裆部的布片,不一会已经用口水濡湿了很大
一片,钱宏熙的感觉来了。

  「把嘴张开!」

  他把内裤揉成一团,几乎将整个布团都塞进胡丽萍张得大大的嘴里,噎得这
女人翻起了白眼,随即将她掀倒在床上,抽出屁眼里插着的硅胶肉棒,在那个翻
着红嫩鲜肉的窄洞渐渐收拢的同时,挺着早已发硬的肉棒直接捅了进去。

  身下的胡丽萍一阵抽搐,发出含糊的「呜呜呜」的叫声。她的屁眼快一个月
没被干过了,紧缩的肛孔肌肉死死箍住肉棒,没几下就泛起了油光,抽插变得更
加顺畅起来。她的身材很有特点,看着并不丰腴,甚至还算得上是中年女人难得
的纤细,但脱光了再看,奶大屁股大,令人性致盎然。她的细腰此刻被钱宏熙牢
牢掐着,本就很短的裙摆向上翻,盖在腰间。

  周晓荣侧躺到她身边,玩弄着她乳头上的乳夹,一会松开,一会又刻意用锯
齿夹紧乳头最尖端的嫩肉,搞得胡丽萍疼痒难熬,却又发不出叫声来,不住左右
摇晃脑袋。

  「下次应该给她戴对铃铛,这样搞起来,还能听个响!」周晓荣再次用乳夹
边缘最尖利的部分夹住乳头顶端,看着胡丽萍不住点头,用下巴的指向示意他赶
紧松开,一脸坏笑地说。

  直到两人分别在前后两个洞里射过之后,钱宏熙才把内裤从胡丽萍嘴里抽了
出来。她早就筋疲力尽,张开四肢,软瘫在床上,急促地喘息着。

  「哎?什么声音?」周晓荣偏了偏脑袋,这时钱宏熙也已经听到了外间的响
动。胡丽萍家隔音效果挺好,但终究不可能做到内外完全隔绝。刚才玩得热闹,
外面有些什么事也注意不到,现在安静下来,就分辨得比较清楚。

  「是我女儿下楼去了吧?」胡丽萍一边喘,一边不太确定地说。

  「下个楼动静那么大?」钱宏熙也觉得奇怪,但很快就把这事抛到脑后。那
丫头,爱干嘛干嘛,反正我现在不招惹她。

  徐蕾确实下了楼,之所以搞出那么大动静,是因为她还拖了个大行李箱。既
没打招呼,也没留下纸条什么的,她直接走出家门,到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离
开。待在家里很别扭,钱宏熙和周晓荣扎进妈妈的房间没再出来,房门也一直关
得死死的。即便如此,她多少还是能听到些动静,尽管断断续续的,又不是很清
晰,但经验也算丰富的徐蕾难道还脑补不出房间里此刻的场景?

  钱宏熙最喜欢的是玩弄,他现在是把脚趾插在妈妈的肉穴里,还是坐在妈妈
脸上,用屁眼蹭她的脸呢?和周晓荣只有过几次交往,不算太熟,但明显这是个
对女人的屁眼格外感兴趣的,他今天要在妈妈的屁眼射上几次呢?

  脑海里时不时会冒出这些影像,徐蕾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呢?

  钱宏熙和妈妈间的关系,徐蕾一清二楚。她之所以会跟这个男人瞎混,就是
因为无意中偷窥到他和妈妈上床。但让徐蕾意外的是,周晓荣跟妈妈也有一腿,
还和钱宏熙一块堂而皇之跑到家里来玩妈妈。

  靠!也就是说,现在家里这两个男人,都是先后玩过母女俩的……

  依着徐蕾原本的性子,她心情再烦躁,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躲出去。换做半年
前,说不定她还会在钱宏熙要走时再截他一回。但被沈惜「逼」着做了两个月乖
女孩,再遇上这种事,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了。最终她选择眼不见心不烦,逃回自
己那套小房子。

  自从放寒假以来,她一直都住在妈妈家。小窝空了近三周,乍一进门,扑面
而来一股清冷气息。她略带焦躁地开窗通风,收拾屋子,把原来床上的被单枕套
一股脑丢进洗衣机,再换上新的,把一切整理好,这才烧上水,斜靠到沙发上,
半点都不想在动。可这时她心神浮动,怎么都静不下来,越躺越是躁动不安,跳
起身,拿起手机:「喂,你还管不管我啊?」

  沈惜这时刚离开宋家没多久,正在前往布衣人家的路上。

  「怎么了?小丫头,你还没开学呀?」

  「后天开学。我今天好烦啊!你到底还管不管我?别人都说我被你包了,可
我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见你一回呢!无聊死了!」

  「哈!」沈惜忍不住笑出声来,正像徐蕾说的,他这个包养人还真是不称职。

  离开宋家时他说晚上要找人谈生意,本是托词,他晚上没什么特别的安排,
去布衣人家也不过是循例到店里看看而已。正好小丫头有召唤,就过去陪她解解
闷吧。

  徐蕾听他说要过来,心情好了点,但立刻又得寸进尺:「我要喝酒!」

  「你个小丫头喝什么酒?」

  「切!你又不是没陪我喝过!后天就要开学啦,开学以后你肯定更不让我喝
酒啦,今天就给我喝一点嘛!」徐蕾使出最管用的装可怜大法。

  沈惜本就只是和她逗趣,并没有死板地不准她喝酒的意思。他顺道买了几罐
啤酒,又捎上几盒诸如卤牛肉、海带丝、笋丝这样的凉拌小菜。来到徐蕾家后,
他进厨房,煮了两人份的米饭,随手弄了个紫菜虾皮蛋花汤,就算是准备好了一
顿简便的晚餐。

  先让徐蕾吃些米饭垫底,这才准许她开啤酒。徐蕾翻着白眼瞅他:「你到底
算是包养我,还是给我找了个爹?」

  「你愿意叫我干爹,我也是不介意的。」沈惜笑眯眯的占便宜。

  「哼,干爹是要干女儿的,你干不干我?」徐蕾特意在后面几个四声的「干」
字加重音,看着难得把沈惜噎得无语,得意地笑着。

  「对了,这段时间你不是住你妈家里吗?后天才开学,怎么今天突然跑出来
了?」

  徐蕾捧着罐啤酒窝在沙发上,郁闷地说:「我家被人占了!」

  沈惜没听懂:「啊?」

  「男人占了我家!」

  「谁?」

  「钱宏熙。」其实有两个男人,但徐蕾不知道沈惜知不知道周晓荣是谁,就
懒得再提还有这么一位。

  沈惜坐直身子:「来找你吗?嘿,这么不给我面子?」

  「不是找我……」徐蕾喝光罐中最后一口酒,砰一声把空罐子投到几步外的
垃圾桶里。「他来找我妈。」

  「哦……」沈惜是徐蕾提过她妈妈和钱宏熙的关系。涉及到这种事,不方便
再多问什么。

  「虽说他们是待在我妈房间搞,但就在我边上没多远。说有动静吧,也听不
清;说没动静吧,动不动又能听到男人说说笑笑。我妈倒是基本没发出声音,估
计是嘴巴被堵上了,叫不出来。在家待着烦,就跑出来了。」徐蕾说得轻描淡写,
随手又开了罐啤酒。

  沈惜早就习惯了这个十八九岁的高中女生聊起性事来就像吃饭喝水那么随意,
但他还是不能真把她当作像袁姝婵、巫晓寒那样的真正的女人一样来调笑。他闷
头不语,随手把剩下没开的三罐啤酒中的两罐拢到自己手边,以防这丫头喝得太
猛,一个不注意让她把这些酒都给干了。

  徐蕾当然看得到他收酒的小动作,抿着嘴也不说话。呆了半晌,她突然站起
身,挺直身体,两手一张:「沈哥,今天操我好不好?」

  沈惜一怔,随即摇头:「当然不好。怎么又说这个?我们的约定不算数了?」

  徐蕾想了想:「我们约了我要做个更精品的女人嘛。约了我要考全市前十名,
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嘛。没约不能上床啊!」

  「这不是隐含其中的条件嘛。你啥都没做到,就先别提这茬了。」

  徐蕾撅起嘴:「你也要考虑下实际情况!我也是女人哎!我也会想要的好吧?
好久没做了,我也想要做,这你就不管啦?」

  沈惜突然发现自己无言以对。乍听这丫头说「我也是女人」这种话,还有些
好笑,但细细一琢磨,却觉得无法反驳。他蓦然发现,早已过了十八岁的徐蕾,
尽管还只是个高三女生,但确实可以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了。如果剥除掉她
身上其他的一切标签,只把她视作一个独立的女性个体,那她的正常性需求,确
实应该被尊重。

  问题是,道理归道理,他总不能真的为了尊重这个独立女性个体的性需求,
真就把小丫头弄到床上去吧?

  「呃……这个,我真的爱莫能助。你再坚持坚持吧。到高考也就三四个月了。
这段时间要不你就自力更生一下?自慰也是别有一番趣味的。」沈惜一边说,一
边忍不住发笑。

  「凭什么呀?」徐蕾理直气壮地不依不饶,「我本来那样实际上没啥问题,
成绩又不差。就因为张老师非要管着我,你跑过来说一句是为了我好,我就只能
靠自己来解决性生活了?那你到底是在为我好,还是在压抑我的合理天性啊?生
理需求得不到满足,会影响我的心理健康的,你这样才真的会影响我的成绩!」

  小丫头振振有词,明摆着是在强词夺理,可又确实有几分歪理。

  沈惜暂时先转移话题:「先不说那个。咱们先说之前的约定,你期末考试考
得怎么样?」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还问?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徐蕾仍然直挺挺站着,
昂着头,一脸不满地瞅着他。

  「对对对!」沈惜暗骂自己被这小丫头的歪理搞得有点昏头,「我记得我记
得,年级第四,不错……可是和原定目标还有点距离啊。」

  徐蕾就读的市十一中是全省重点高中,能在这所学校考到年级第四名,照往
年的经验来看,高考时基本就能名列全省前八十名的行列,在中宁市则妥妥能迈
进前二十名。照说这个成绩很不错,可距离当初「全市前十名」的目标,还差得
远。

  「你也知道,从前一百名冲进前五十名,可能还不那么难;想从前二十名杀
进前十,别看可能就那么两三分的距离,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徐蕾没精打采地窝回沙发。「我已经后悔打这个赌了。」

  「哈!谁叫你那时候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你是欺负我这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全市前十名哪有那么好考的?年级前十
还差不多。」

  「年级前十名还用赌吗?你不是本来差不多就在这位置上吗?哦,这会儿你
又变成小孩子了?刚才谁吵吵今天一定要做爱,说自己得不到满足?哪个小孩子
会说这种话?」

  「哼!」徐蕾扭过头去,也不知是真被沈惜带偏了话题,还是她自己刚才那
股劲已经过去了,倒是没再提上床的事,转而缠着沈惜要听他的情史。

  沈惜哭笑不得,为了争取把上床这一页彻底翻过去,就拣了些有趣的事说了
说。

  徐蕾听得津津有味。沈惜也有点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好像很成熟的小丫头,
听爱情故事的时候反而露出许多稚气。与很多孩子相反,她在性方面的认识和实
践,远远走在了情的前面。就最单纯的感情而言,她反倒显得很陌生。

  「哎,对了,上次跟你一起去碧龙湾那个女孩子,你搞定她没有?」

  「什么叫搞定啊?」沈惜抓起手边一个猴子娃娃丢过去,「我们是朋友!」

  「切!谁看不出来,她可是很在意你的。女追男,隔层纱,你到现在也没搞
定她,那问题肯定在你这边了。你不喜欢她?」

  对这个话题,沈惜不想多谈,但徐蕾却对他的躲躲闪闪非常不满:「你怎么
老把我当小孩子啊?」

  沈惜暗自苦笑:就算不拿你当小孩子,咱俩也没熟到无话不谈好不好?我干
嘛要把感情上的事都告诉你呢?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在这件事上,徐蕾其实
是个难得的好听众。她与沈家、忻家、裴家都没有任何瓜葛,年纪又小,个性也
直,看问题总会有她独特的角度。沈惜隐去很多上一辈的纠葛细节,简单讲了奖
自己和裴语微间的问题。

  徐蕾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沈惜:「谈个恋爱也想那么多!你活得真累啊!要是
……」见她欲言又止,沈惜不由得好奇:「要是什么?」

  徐蕾扁扁嘴,稍加犹豫,最终还是把话说完了:「要是换成钱宏熙、刘凯耀
他们,恐怕早就先跟那小姑娘上了床再说。能成就成,不能成也算爽过了。都是
成年人了,你情我愿,你也没有骗她不是吗?再说了,上一辈之间能有多大的事?
隔了三十年还不消停?你以为演狗血电视剧呢?彼此喜欢就在一起呗,合不拢就
分手呗,想那么复杂干嘛?」

  沈惜淡淡一笑,不加解释。

  确实,同样的问题摆在别人面前,可能会有不同的处理方法。像徐蕾这样想
和做,简单明了,也不失为一个方案。

  可如果他真那样去做,那他还是沈惜吗?

  每个人之所以能成就独特的个体,就在于生命里所有经历和体验过的东西都
会沉淀到自身,凝结为一个人的个性和人生态度,决定他对每件事的判断和决定。
三十年的生命,塑造了现在的这个沈惜,他没有办法分裂自己。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如果沈惜历来都像徐蕾那样去活,他的生命就会大变样。
他或许不一定会选择出国前和冯馨分手;他也许会在留学后留在英国发展;他可
能会跟齐鸿轩争抢宋斯嘉……正因为那些事都没有发生,今天坐在这里的,才是
今天的沈惜。

  「人家还没嫌你老,说你老牛吃嫩草!你倒是乱七八糟想法挺多的。」徐蕾
很过瘾地不断攻击自己的「包养人」。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沈惜发现打来的是个陌生号码。他对数字有很强烈的
感觉,一般来讲,朋友的电话号码基本上都在他的脑子里。即便是没有刻意去记
忆的号码,只要有过几次联系,一旦看到这行数字,他通常能很快就想起来对方
是谁。可眼下这个号码却是完全陌生的。

  不光是号码,甚至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都显得有很生疏。

  当然,沈惜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是高中同学邱静如。

  她怎么会打电话过来?毕业后这十来年,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来往,也就是春
节里同学会上聚了聚,她找我有什么事?

  几句寒暄过去,邱静如道明来意:「后天,小女子有没有荣幸,请你沈三公
子吃饭啊?」

  「啊?」沈惜本能地想要拒绝。不管姐姐有没有告诫过他,他自己也不想和
邱静如有太多接触。但老同学发出邀请,盛情难却,直接回绝似乎也有些太过不
近人情。他正要砌词婉拒,邱静如却想猜到他要推脱似的,补充了一句:「其实
是有个特别的原因想请你吃饭,到时候再告诉你理由。」

  沈惜飞快地思索。既然只说是吃饭,那局面就相对容易控制。即便从最坏的
角度考虑,只要自己把得稳,邱静如应该闹不出什么幺蛾子。再说,人家说不定
真的只是单纯想跟老同学吃顿饭,顶多带点套近乎的意思,可能是自己过于警惕
了。

  「还是我请你吧。和你这样的大美女共进晚餐,还要你买单,会被雷劈的。」
沈惜的话逗得电话那边的邱静如娇笑不止,却没意识到他想自然而然把请客的主
动权揽到自己手里。

  「不必了,一顿饭而已,不至于把我吃穷了。真吃穷了,就到你家里来蹭饭。
我已经订了座,后天晚上六点半,尊魅七号6 号包厢。」

  「呵呵,尊魅啊?我还没在那里吃过饭呢,这次要托老同学的福了。你已经
费心订了位子,到时候肯定是由我来买单,分工协作嘛。」不动声色地客套了几
句,沈惜挂掉电话,暗自把整个过程想了一遍,虽然还是不清楚邱静如到底有什
么目的,但自觉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才重新看向徐蕾。

  徐蕾在一边早就等得不耐烦,撇嘴气道:「哼,被别的女人把魂勾走了吧?
还以为你是不喜欢女人的,原来只是看不上我,现在有别的美女送上门来,就这
么失魂落魄的!」

  沈惜忍不住把身子探过去,屈起食指,在她脑门上扣了一下。

  「什么送上门来?什么失魂落魄?」

  「明明就是人家送上门来了,你马上就心不在焉的!请你吃饭?吃完饭再去
酒吧坐坐,然后送回家里坐坐,然后就到床上坐坐了呗!」

  沈惜搓着手,恨不得能再上去多叩几下:「你这小脑袋整天都在想什么?」

  「我欲求不满,整天就只会想这个,行不行?」

  沈惜淡定一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
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十一中第三名的
徐蕾同学,这段话不用我翻译给你听吧?」

  「哼!」徐蕾一甩头,表示不屑。过了会,她又很郁闷地说:「我就想不明
白了,你就这么看不上我?我告诉你,跟我做,你真的会很爽的。」

  「咳咳……」沈惜对她如此一本正经地「推销」自己总觉得很有趣,「我哪
有看不上你?这不是对你负责任嘛,不识好歹!」

  「靠,跟你上次床,就会影响我的高考成绩啦?」

  「不一定影响你的成绩。但肯定会影响我在你张老师面前的光辉形象!」

  「你又不想泡她,要光辉形象有屁用!」

  「操!」沈惜也爆了句粗口,「我是他男朋友的表哥,她如果嫁给我表弟,
就和我成了一辈子的亲戚,怎么不需要光辉形象啊?」

  「跟我上床怎么就影响你的形象了?能征服女人的男人,形象也是很光辉的!」

  沈惜哈了一声:「为什么呢?」

  「这是人的本能啊。食色性也,沈惜同学,不用我跟你解释这句话吧?在动
物本能下,能征服异性,当然是光辉形象啦!」

  「你说得对。」沈惜深吸一口气,坐直身体。一向以来,他总是用很轻松的
态度和徐蕾相处,像是在和同龄人相处,时不时也会说些脏话。但这不代表他真
以为这小丫头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切入点,现在的话题正好
能让他说些很想说的话。

  「性欲是人的动物本能,不必忌讳,也不必逃避。但是,人是不是一定要毫
无约束地顺应本能呢?」

  徐蕾刚想张口,沈惜摆摆手:「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咱们不抬杠,拿归
谬这种辩论技巧来讨论问题,没意思。我只是想说,人肯定是要有选择和有约束
地行使本能的,既然是这样,你就得尊重那些选择和约束,这是一个成年人的基
本素质。」

  「成年人?」

  「嗯。小孩子可以一边被管,一边打从内心深处鄙视那些管着他的规矩,可
以幻想无法无天,可又要求全世界都保护他。成年人不可以。成年人也可以鄙视
规则,可以天马行空,可以特立独行,但他同时必须付出这样做的代价,那就是
远离那些规则所运行的世界。既然不想被约束,就意味着不被保护和帮助,这是
成年人世界的游戏规则,选择是有代价的。你已经十八岁了,按说只要你不犯法,
做什么都不该被人管,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这一点,我相信你自己很清楚。
所以,你答应我不出去混,你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跟我打赌要考全市前十名,然后
这些日子一直遵守着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想,在你内心深处肯定不觉得是理所当
然该这么做的,只是觉得给了我一个面子,对吧?」

  徐蕾白了他一眼:「你才知道啊?」

  「谢谢你给我面子。可你还在读高中,高中有高中的规则,高中生该做什么,
不该做什么,有行为规范和基本的社会共识,所以你的行为本来就不能超越这些。
别的成年人可以随心所欲做的事情,你哪怕已经十八岁了,还是不能做。」

  「……」

  沈惜再次示意徐蕾不要抢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怕承担代价,你就
是想打破拘束。我知道你不怕,可你的张老师怕,我也怕。你的愿意承担和不怕,
很可贵,但站在比你大十几岁的角度,我暂时还看不出来你的愿意承担和不怕,
到底是成熟,还是少不更事。所以,在可能的范围内,我还是想让你回到规则的
圈子里来。你还这么小,将来即便真要做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也有的是机会,在
还小的时候,走得稍微稳一点,好不好?」

  徐蕾闷闷地说:「不是在说上不上床的事嘛,怎么扯到这儿来了。」

  「你懂的,你知道为什么扯到了这里。你很聪明,非常非常聪明。你可能只
用了六七分气力在读书,就能取得现在这样的成绩。我不知道如果你全力以赴学
习,会变成什么样子。你可以让自己的人生有更多的可能性,还是以前说过的那
句话,考上去,走出去,把什么都看一遍,把自己变得更丰富一些,然后再来决
定要怎么过人生。至少高中这最后半年,你再压抑一下天性,实在忍不了了,必
要的时候自力更生吧。我可以给你去买一根振动棒,尺寸你来定。」

  「哈哈哈……」徐蕾被他逗笑了。沈惜不像钱宏熙、刘凯耀那些人一样只对
她的肉体感兴趣,但又不像学校里的老师那样,整天严肃地教训,即便和气也是
一副对小孩子的口吻。他像今天这样一本正经地长篇大论,倒是从来没有过。她
表现得漫不经心,听得其实认真,可到最后听到「尺寸你来定」五个字,还是忍
不住笑出声来。

  「你先忍着,忍到进入大学,忍到慢慢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成年人,就好了。
等你去读大学了,我不可能再管着你。是天天向上也好,还是日日笙歌也好,到
时候一切选择你自己做,代价也由自己承担。剩下高中最后一个学期,你再受半
年约束,怎么样?」

  徐蕾撅起嘴表示勉强接受。

  「说好的,等有一天,你变成了白骨精,我成了大肚子半秃的中年大叔,如
果我想吃你这块天鹅肉,你也得给我吃哦!」

  「好啦好啦,不管什么时候,我至少给你留一次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的机会,
就一次哦!哼!」徐蕾傲娇地甩了甩头发。

  这小丫头看上去难缠,其实很好沟通。与此相对,还是邱静如更令沈惜感到
麻烦。

  主要是搞不懂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只是单纯和老同学叙旧?沈惜不信。别说高中毕业后这十几年殊少往来,即
便当年同窗时,刨去曾一起主持文艺汇演这一点点交情,两人的关系顶多也只算
平平。联系到这两年屡有风闻的艳名,沈惜暗自警惕,她总不会是想要勾上自己,
搭沈家的船吧?

  这倒也罢了,如果还有别的原因,就更令人头疼。

  和邱静如一起坐进尊魅七号的6 号包厢,沈惜堆了满脸的笑,心底却是一片
剔然。

  两人都开了车,所以就没有点酒。见邱静如主动说不用上酒,沈惜放了一半
的心。他对自己的酒量有信心,但若非必要,还是不要单独和一个美女喝酒为好,
变数太多。

  问起她那天曾说起的今天请客的特殊原因,邱静如抿着嘴笑:「呦,你还记
着呢?是不是没有这个特殊原因,我就请不动你啊?」

  「怎么会呢?好奇心作祟而已,呵呵。」

  「特殊原因嘛……其实没什么啦,今天是我生日!算不算啊?」

  沈惜表面上作恍然大悟状,心里却愈发感到奇怪。根本不熟的两个人,却非
要在生日这天凑在一起,实在显得牵强诡异。他一时想不通缘故,只能静观其变。

  「我这老同学很不称职啊,连你的生日都不知道。你应该早点说,好让我准
备一份礼物。现在空手来,真是不好意思。」

  「你能来,不就是大礼了吗?平时像我这样的,没有巫晓寒那么大的魅力,
怎么请得动沈三公子你啊?」邱静如笑意盈盈,话里却透出一份幽怨。沈惜配合
她的语气,露出一丝歉疚。「你这话说的,我就更不好意思了。来来来,不喝酒,
我们喝果汁,碰一下,祝你生日快乐。」

  邱静如依言举杯。喝了口果汁,放下杯子,叹口气:「唉,其实也没啥好庆
祝的。都三十岁了,要成黄脸婆了。」

  「你要是黄脸婆的话,那外面得有多少女人去自杀啊?过分谦虚就显得骄傲
了哦。」

  邱静如眨了眨大眼睛,不那么明显地放了下电,沈惜恰在这时低头夹菜,有
意无意地避了过去。邱静如暗中无奈地笑,她当然能看出沈惜热络外表下的疏离,
若非受人所托,她也不会选择跑来尝试这份尴尬。

  她和沈惜的关系确实很普通,但这不妨碍她动些小心思。这所谓的心思,还
不单单是想试验一下自己的魅力是不是足以拿下沈惜,如果可能,邱静如还很乐
意成为沈太太。没有爱情也无所谓,嫁人又不是嫁给爱情。两人毕竟是高中同学,
多少也有份香火情在。

  但同学会那天,她做了次小小的尝试,立刻明白了沈惜的态度。这对她来说
也不新鲜,见惯了某些男人对她趋之若鹜,也见惯了某些男人对她敬而远之,沈
惜的态度在后者中算是比较温和礼貌的。当然,还有一种表面上是后者,内心却
是前者的贱人,邱静如清楚,沈惜绝不会是这种类型。

  套不上沈惜,并不会让邱静如太失望。在平日往来的男人里,愿意为她花钱
的多的是。她不是妓女,不会明码标价地卖,但男人如果没有足够的经济基础,
哪怕是帅到没朋友,也绝无可能与她共度良宵。那些让她看不顺眼的男人,就算
肯砸钱也不能打动她——当然,出手就是一辆奥迪,甚至一套房子的例外。有了
这样的诚意,再不顺眼的男人也有的谈。

  明知沈惜对她不感兴趣,还主动贴上来,并非邱静如不死心,而是因为雷耀
庭拜托她帮这个忙。

  邱静如和雷耀庭也算老交情了。

  2014年初离开上海返回中宁后,邱静如开了家奢侈品店,在起步的那段日子
里,过得不算太好。自大学时就在娱乐圈边缘打拼,习惯周旋于富商、阔少、经
纪人、投资人之间的她轻车熟路就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道路。不管在哪里,都不
缺乐意在她身上花钱的男人。渐渐的,邱静如不但在交际圈混得风生水起,连带
奢侈品店的生意也好了起来。

  最初和雷耀庭打交道,是因为2014年底时,她受邀拍摄优森系列三周年庆典
套图。不知从哪里听到邱静如的艳名,又了解到她过去那些半吊子的演艺经历,
雷耀庭亲自上门,希望她能作为庆典套图的模特之一参与拍摄。

  允诺的报酬是丰厚的,工作内容也并不复杂,表面上看不过是拍摄一套内衣
照片而已,这对邱静如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尽管已经二十八岁,比另两个参加
拍摄的模特至少大五岁,但无论身材还是镜头感,邱静如仍然是最好的。

  拍摄任务即将完成时,摄影助理神神秘秘地过来问她,能不能为雷公子单独
拍摄一套「更劲爆」的照片,报酬当然另算。邱静如是见过「世面」的,尽管过
去没做过类似的事,但心中有数。这个助理早已悄悄接触过另两个模特,根本没
逃过她的眼睛。她也明白,所谓「更劲爆」的照片,无非就是裸照而已。

  这不是什么太为难的事。条件很诱人,风险其实也不大——一个绝不缺钱的
好色富少,付出高昂的报酬搞到这些独家艳照,凭什么免费散布出去便宜那些屌
丝?再说,小圈子里不会有秘密,如果雷耀庭主动散布照片,那就算他以后肯付
再多的钱,也不会有什么像样的模特愿意为他拍摄私人裸照,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很多有名气的歌手、演员、模特,都曾为某些人拍过类似的私家照片,流传
出来的极少。通常会进入传播范畴的,要么是刻意的炒作,要么是那些比较低端
的偷拍自拍,或者是出于某些利益需要或者私人恩怨而使某些人被牺牲。邱静如
觉得自己跟这些都扯不上关系。简单盘算了下收益和风险,她同意全裸出镜。

  拍裸照时,三个模特是单独行动的,约在了不同的时间和地点。轮到邱静如
拍摄那天,她发现雷耀庭也到了现场,不但全程观摩了她的拍摄,还在休息间隙
过来与她寒暄。几句话下来,邱静如就明白了他的小心思。不经意间,她放松了
身上浴袍的带子,前襟敞开,两团硕乳大半都暴露在雷耀庭眼前,完全吸引住了
他的目光。尽管刚才她在镜头前是一丝不挂的,但此刻半露不露的妖娆模样,还
是极大地刺激了雷耀庭。

  他豪爽地取出一张银行卡,说出一个让邱静如难以拒绝的数字。这张卡里是
其中一半预付款,事后再给另一半。要拿到这笔钱,邱静如需要做的,不过是让
他「全方位」感受一下她的女人魅力而已。

  谈妥了这件事,进入下半场,雷耀庭也亲自出镜,拍了不少将肉棒插进邱静
如的嘴和肉穴的特写。她过去也遇到过一些喜欢边干边拍的男人,但大多数都是
自拍,绝少假手他人。没看出来,雷耀庭在摄影师的镜头面前很自在,哪怕脱光
了也不见拘谨。

  自那以后,两人有过多次「约会」——说是「交易」也无不可,但邱静如不
觉得自己是在「卖」,无非是利用男人对自己的好感,拿些该拿的好处罢了。从
雷耀庭这里,这一年多她拿到的差不多价值一套小别墅。

  有这层渊源,雷耀庭对她提出些要求,还真不好推脱。何况又不是难事,只
是请沈惜吃顿饭而已。

  这事肯定有问题。邱静如不傻,雷耀庭来这么一出,绝不可能是吃饱了没事
干,背后必有深意。如果是他有求于沈惜,想让自己做个不露声色的引介人;或
者他们两人本就是朋友,想借自己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那都好说。但邱静如心
知肚明,那些可能性都很小,雷耀庭多半有别的企图。

  这两人之间斗法,可别把自己陷在里面。雷大公子不好惹,沈三公子就好惹?

  邱静如有点后悔自己口无遮拦地在雷耀庭面前说起和沈惜间的关系了。

  情人节那天,在知道自己是沈惜高中老同学时,雷耀庭明显愣了一愣。错愕
片刻后,尽管恢复了说笑,但还是时不时就陷入思考,以至于在上床时他都显得
很不专心,连乳交这种每次约会的必修课都没顾上玩。

  草草射了一次以后,雷耀庭也没想往常那样一边休息一边逗弄她的丰乳,略
显呆愣地躺在她身边,突然问了句:「你有没有和他操过?」

  「谁?」邱静如一时没反应过来,脑筋转了几转,才意识到他说的应该是沈
惜。她不喜欢雷耀庭说话的口气,好像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只要有钱就可以随便上
的烂货,但她努力收敛起了这份不快。

  「没有。沈三……」她本想说高攀不上沈家三公子,突然想到身边这男人刚
在自己身上爽完,这话说出口倒像是把雷大公子放到一个比较低的位置上,容易
得罪人,连忙改口,「沈三少喜欢我们班另一个美女,不会打我的主意。」

  听说她和沈惜没有发生过肉体关系,雷耀庭似乎很失望。又过了会,闷闷地
说了句:「这几天你能不能请他吃顿饭?」

  邱静如有点懵,想不通今天的雷耀庭怎么好像有些魔怔,躺在她的床上,老
提沈惜是什么意思?

  雷耀庭像突然来了精神,蹭一下坐起身:「找个好点的酒店,请客的钱我来
出!你只要找个借口把他约出来就行。」

  「可是,雷少,我莫名其妙请他吃饭,说什么呀?」

  「随便你说什么。对了,要是你主动一点去勾引他,能不能把他弄上床?要
是可以操你,他不会拒绝吧?」雷耀庭对这一点还是没死心。

  要不是说这句话的人是雷公子,邱静如恐怕就要翻脸了。就算忍住了气,她
也还是在心里不住痛骂他「清奇」的思路。「这个……恐怕很难……我不是他喜
欢的类型。」

  「那算了!」雷耀庭尽管不太满意,但并没有强求,「找个理由请他吃饭就
行,饭桌上随便你聊什么,这方面你拿手。这件事总可以办到吧?」

  「……可以……吧……」邱静如虽然仍然很懵,但这点信心还是有的。请客
的理由好找,过几天就是自己生日,别说是高中老同学,就算是刚认识不久的新
朋友,自己这样的大美女主动贴上去,请吃一顿饭的面子总是有的。

  自从开始掺和这件事,邱静如一直告诉自己,雷耀庭不会失心疯到和沈惜面
对面硬扛,顶多只会搞点背后小动作,轻易不至于波及到自己。但一旦和沈惜面
对面坐下来吃饭,努力构建起来的这点信心却迅速被消磨掉,饭没吃一半,她就
开始慌乱起来。

  雷耀庭到底想干什么?靠,千万别连累老娘啊!

  与此同时,雷耀庭就在不远处的10号包厢里,与他同座的,有徐芃、苏晨、
裘欣悦,还有裴语微。

  这个组合显得有点怪,只因雷耀庭请客的名目就很牵强。名义上的理由是因
为优森网和荣达智瑞有合作业务,所以才和徐芃一起吃顿便饭,联络感情,也正
因如此,苏晨才得以出席。他又拜托徐芃以表哥的身份出面请裴语微同来。

  徐芃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雷耀庭醉翁之意不在酒,为拉拢这个未来可能的
大客户,当然要在表妹面前卖卖力气。裴语微不耐烦去应酬雷耀庭,可架不住表
哥一口气连打四个电话,恳请表妹务必赏光,好让他在雷耀庭那边添几分面子,
以利于未来的合作。为打消表妹的顾虑,徐芃拍胸脯保证,雷耀庭绝不会再像上
次生日会那样搞突然袭击,拿出一束花来求爱。

  「吃顿饭而已。他可能还没完全死心,但最多也就是在你面前献献殷勤,不
会再搞突然袭击。你想啊,他也不想让你不高兴,对吧?微微啊,都在中宁生活,
又经常会出席一些相同的场合,低头不见抬头见,难道你以后永远都要避着他?
没必要,就当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应酬好啦!」

  因为没有顾及表亲这层关系和荣达智瑞签订长期合作协议,裴语微对徐芃是
稍存抱歉之意的。虽然这样做完全符合新越集团的利益,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但私下面对打小关系不错的表哥时,多少总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徐芃拉下脸来反
复恳求,裴语微终于决定不让表哥难做,勉为其难地前来赴约。

  只是为了防着雷耀庭再搞花样,裴语微再次祭出「闺蜜陪同大法」,拉上裘
欣悦同来。

  裘欣悦当然不会推辞,只是玩笑般抱怨:「唉,本小姐就是给你当盾牌的命!
对了,怎么谁请你都安排在尊魅,什么时候尊魅在中宁这么大众了?」

  裴语微才不会跟她客气:「我命好,你不服气啊?那你到底来不来给我当盾
牌啊?」

  「你裴大小姐下了命令,我敢不当吗?哎,你怎么不把上次带去向阳吧那个
……叫什么……沈惜,是吧?怎么不把他带上,叫雷耀庭看看,不就一了百了吗?」

  裴语微皱皱鼻子:「能带早就带了。上次已经用他当过一次挡箭牌了,这次
换你来当吧。多么重要而光荣的一个使命,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啊!」

  察觉到闺蜜明显不太想提到沈惜,裘欣悦识趣地没再继续问下去。

  坐裘欣悦的车,两人一同来到尊魅七号。雷耀庭订的是10号包厢,早早就在
恭候。这次他果然没别的安排,一直在老老实实地敬酒劝菜,时不时讨好一下两
位大小姐,和徐芃聊几句合作上的事,偶尔还和苏晨开几句不轻不重的玩笑,一
切都再正常不过。

  局面从他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后开始改变。

  「呃……裴裴,上次雨天来接你那个男的,是你男朋友吗?」雷耀庭还没坐
定,突然发问。

  今晚这些人中,苏晨当然要管裴语微叫「裴小姐」,徐芃和裘欣悦则叫她
「微微」,雷耀庭是最为难的一个,他当然也想叫「微微」,但自知和裴语微的
关系没到那份上,万一他叫出了口,却被当面怼回来——依着裴大小姐的脾气,
这种事她做得出来——那就真的没面子了。直接称呼姓名,或叫「裴小姐」显得
过于生分,最终他硬憋出一个「裴裴」。

  他第一次这么叫的时候,裴语微稍稍皱眉,总算没有表示不快,心不在焉地
应了一声。雷耀庭终于有了个不令他觉得尴尬的专有称呼。

  听他问起这个,裴语微的脸色沉了下来。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大小姐我今天
脾气太好,给你太多好脸了?你要想找不自在,那还不容易?

  雷耀庭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这么容易惹毛裴大小姐,他本就没准备等她回答,
所以不等她发飙,直接就跟上准备好的台词:「刚才我在外面看到他了,他也在
这儿吃饭,好像是6 号包厢,陪着个大美女,看上去两个人很亲密啊。」

  裴语微一愣,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宋斯嘉的身影。

  但听雷耀庭接下来的话,她就知道他说的那女人,应该不是和自己有过两面
之缘的宋斯嘉。

  「这女的在中宁好像还蛮有名的,叫什么来着?邱,邱什么如,专门跟有钱
男人勾勾搭搭的,徐哥,你也听说过吧?」雷耀庭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徐芃下
意识地点头附和。他与邱静如之间没有牵扯,从无来往,但确实听说过她。

  裘欣悦听聊到了裴语微的男朋友云云,内心充满疑惑。她也听说过邱静如,
一时无法将和这种女人约在尊魅吃饭的男人与平安夜出现在向阳吧的沈惜联系在
一起。如果雷耀庭说的这人是裴语微的男友,那平安夜的沈惜是什么?如果沈惜
才是正主,那雷耀庭莫非搞了个大乌龙?可是看裴语微的神情,好像也没有马上
否定的意思。

  不过,无论如何,听说这人和邱静如有勾搭,裘欣悦对他都低看了几分。在
她眼里,邱静如就是个妓女,无非是遮掩得好一些,要价比较高,自以为是交际
圈的名媛而已。和这种女人勾勾搭搭,也不会是什么像样的男人。

  裴语微什么时候交了这么个男朋友?

  裘欣悦皱着眉头,望向闺蜜,却无法从她的神色中读出她此刻的心思。

  雷耀庭还没丢完准备好的炮弹。「裴裴,你别怪我多嘴,也别以为我是在挑
拨。这个人和好多女人扯不清。听我表哥说,前几个月,就在凯哥的别墅,他还
从他们的party 上抢走一个高中小女生,到处宣布说这丫头现在由他包养,不许
别人再去招惹她。徐哥,那天好像你也在?」

  徐芃这时已经反应过来,雷耀庭今天哪是想借这顿饭贴近裴语微?那边邱静
如的饭局,多半就是他安排的,这是要在裴语微面前诋毁沈惜啊!这倒也罢了,
反正他跟那位沈家三少非亲非故,要从周晓荣的堂哥那边论起,七拐八弯还有一
点点小过节,犯不着为他辩白。可雷耀庭动不动就要自己开口来给他充当旁证,
这可真的很为难。

  先不说作证指责沈惜,会不会得罪沈家三公子,得罪沈家,只说在表妹这里,
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但他现在骑虎难下,当面问到他头上,还能怎么办?要么
点头,要么否认,恐怕没有装傻骑墙的路可走。

  他当天确实在场,亲眼看着沈惜带走徐蕾。事后他也听周晓荣提过,说有风
声放出来,那个小丫头现在已经被沈惜包了,别人都不再碰。闹了这么一场,要
说沈惜没动过这丫头,徐芃是不信的。在他想来,非但是这个小姑娘,连张沐霖
和沈惜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也要打个问号。八字还没一撇的准表弟媳妇,一个电
话就能把沈三公子召唤来,不惜得罪杜臻奇和刘凯耀,也要带走她的学生,这表
哥、弟妹之间恐怕有过更「深入」的交流吧?

  心底存了这样的猜想,雷耀庭要他出来作证,唯一的选择只有点头。

  裴语微没太把这茬放在心上,当天她也参与了这件事,沈惜走进刘凯耀位于
碧龙湾的别墅时,她正紧张地握着方向盘,忐忑地守在车上呢。只是鲜有人知当
天她就等在门外。那个高中女生她也见过,这不是什么新闻,没法引起她的关注。

  可雷耀庭接下来一句话,吸引住了她。

  「他还真是挺忙的。不是说他跟别人老婆有染,把人家搞离婚了吗?徐哥,
就是你们公司那个周,周什么荣的堂嫂吧?记得上次是你告诉我的。」雷耀庭趁
热打铁,又扔出一个「实锤」。

  徐芃现在真的很后悔帮雷耀庭把表妹约出来,这小子真是没完了。看他的样
子,正在兴头上,看来是不把他打听到的关于沈惜的「黑料」一股脑全丢出来,
是不会罢休的。不过,应该也就这些了。就算还有别的,也不会再找他作证,因
为徐芃自己清楚,别的事,他也不知道。

  最后这个指控有点严重,此前那些事如果还能看成只是立身不谨,在中宁半
数有钱有势人家的公子哥都会干,那破坏他人家庭这种行为就得归于道德败坏了。
裴语微不由得看向表哥,他略加沉吟,苦笑着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也是
听人说的……听说……」

  对这几句没什么力道的话,雷耀庭不是很满意,不过这时候他不便表现出对
沈惜过于明显的敌意,只能暂时放过徐芃的含糊其辞。

  「这年头,有些事情说不清楚,可能有夸张的成分吧。可无风不起浪,裴裴,
如果你们真在谈恋爱,我觉得你应该多观察观察你男朋友。心里有数比较好。」

  听他说了这么多,裘欣悦反而从此前的鄙夷情绪里摆脱出来。她当然能听出
雷耀庭是在自以为不动声色地给那个不明身份的裴语微男友上眼药,这个安排显
得如此刻意,令她感到半是好气,半是好笑。

  都知道雷耀庭好色爱玩,但在做生意方面还算有一点小能耐,没想到,设局
阴人的时候还有这么天真的一面。

  裴语微看似发呆地坐着,过了好一会,突然站起身。

  「你说得对!我是该多观察观察。」

  雷耀庭显得很兴奋:「你放心,我让服务生帮忙盯着,等他们结账的时候,
就可以看清楚他和那个女人是不是一起走的。」

  「那多麻烦?」裴语微撇撇嘴,「懒得等,我现在过去看看。」

  「啊?」雷耀庭吃了一惊,这可不在他的计划中。在他想来,最好的局面无
非是邱静如把沈惜诱惑上床,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就只能营造一种若是若非,
真假不明的状态。反正沈惜和邱静如单独吃饭是真的,至于两人是在暧昧约会,
还是在畅谈人生理想,哪里说得清楚?他不清楚裴、沈两人的真实关系,以为他
们即便不是男女朋友,至少也正在往那个方向发展。男女间的感情是很脆弱的,
很经不起考验,尤其经不起猜疑。女人,格外缺乏安全感,尤其是有另一个充满
性诱惑力的女人介入之后。

  邱静如很明显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像裴语微这样的大小姐,怎么能容忍男友——至少是准男友——跟别的女人
勾勾搭搭?更何况还是一辆闻名的公交车。雷耀庭不求今晚就能成功拆散两人,
只要能在裴大小姐心里扎下一根刺,未来就可能会出现无数变化。

  可他怎么都没算到裴语微竟会选择直接杀上门去。

  这怎么可以?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如果沈惜和邱静如真有些暧昧不清,裴语微突然出现,三方聚头,肯定会演
变成火星撞地球般的热闹。这件事涉及沈、裴、雷三家,闹开来不是一件小事。
按说,裴语微应该会暂时不动声色,选择眼见为实,在暗中观察沈惜是不是真的
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然后私下再去处理,不太可能不管不顾地当面对质。

  还要不要一点体面了?你以为自己是月薪三四千,穿套装挤公交的普通OL吗?

  要是这件事闹大了,在尊魅七号这种场合搞出什么笑话来,裴新林的面子往
哪里放?新越集团的名声怎么办?裴大小姐出国待傻了吗?

  最关键的问题是,雷耀庭心里最清楚,那边包厢其实一切风平浪静,什么事
都没有。裴语微一出现,沈惜固然可以轻易就把事情说清楚,连邱静如都会急着
撇清她自己。雷耀庭可没让她咬死沈惜正在劈腿。当然,就算他这么吩咐过,那
女人也不一定会照办。

  猝不及防之下,雷耀庭只能劝裴语微稍安勿躁,毕竟是在著名的公众场所,
闹开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裴语微怎么会听他废话?根本没理会,抄起手包,直接起身走出包厢,裘欣
悦紧跟其后。看她们的架势,不光是直接杀去6 号包厢,甚至都不准备再回来了。

  雷耀庭神情僵硬,苏晨不明所以,徐芃则满脸都是尴尬的笑。

  在这丫头面前来这套……她可不会照着你的套路去走……

  与此同时脸上浮现出尴尬笑容的还有邱静如,饭吃了一半,突然有人闯进包
厢,吓了她一跳。

  见到进来的是裴语微,沈惜的眉角一挑,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在惊讶、疑惑等等其他的情绪出现之前,最先浮现起来的竟是一丝莫名的欢
喜。

  裴语微的视线快速在包厢中逡巡一圈,自邱静如脸上滑过,随即落在沈惜身
上,瞧不出她此刻的真实心理,突然展颜笑道:「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吃饭?」

  沈惜还没想到今天的「巧合」是人为安排的,但习以为常的谨慎还是让他随
口就给出最清晰的解释:「是啊,多年没联系的老同学过生日,一起吃顿饭。」

  裘欣悦走进房间才看清裴语微着急来见的正是沈惜。听到这句话,难掩笑意。
见面第一句话,就把前后因果和人物关系全都讲清楚了,半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这家伙到底是哪冒出来的?值得裴语微这么着忙?值得雷耀庭费这番周折来设计?
听雷耀庭刚才的话,他还敢闯去刘凯耀的别墅,当面跟杜臻奇唱对台戏?邱静如
这样的风骚名媛也被请出来设局?她虽然看不起邱静如,但很清楚这女人价码不
低,能跟她勾搭上的非富即贵。

  中宁还有这么一号?我居然不知道!

  裴语微努了努嘴:「我跟朋友在10号,吃得差不多了。等会你吃完饭有没有
事?」

  沈惜耸耸肩:「我没有安排……」转头问邱静如:「你是开车过来的哈?」
见她点头,又追问一句:「不需要我送你回去吧?」

  自从裴语微走进包厢,邱静如就在猜她是何方神圣。看她旁若无人地只和沈
惜一个人讲话,几乎都没正眼看自己一眼,就知道这位大小姐多半不好惹。她现
在基本断定,雷耀庭今天之所以要安排这么一场戏,为的就是这个女孩,只是搞
不清她现在直接闯进来这一段,是雷大公子的安排呢?还是出了什么差错?

  听沈惜这样问自己,她连忙回答:「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开玩笑,她
顶多就帮雷耀庭把沈惜约出来,别的事她可不想多插手。

  「那我就没什么事了。」沈惜一本正经地对裴语微说。

  「我没开车,你吃完了叫我一声,送我回去。」裴语微半点都不客气。沈惜
毫不犹豫地应承。

  走出包厢,裘欣悦神色诡异,似笑非笑:「呵呵,微微啊,你有异性没人性
啊。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等会一起去安排别的节目吗?这就不管我了?」

  裴语微吐吐舌头:「计划有变,只能有异性没人性啦!」

  「哼!哎,他,是谁啊?」

  「谁?他?」裴语微一时没搞明白她的意思,「你说沈惜啊?你见过的呀!」

  「我知道我见过,我是说,这位……」裘欣悦突然发现这话还真不容易说清
楚,「唉,总而言之,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什么背景呀?不然……」话说到这儿
又不便说下去了,雷耀庭那点小心思,裴语微如果看破了,那就不必说了;要是
她没看出来,也不便拿出来明讲。

  裴语微这回听懂了:「哦……我上次没说吗?他爷爷是老省长沈执中。」

  「沈……」裘欣悦吃了一惊,「爷爷?那他是沈伟扬的……」沈家这一代子
弟,她最熟悉的就是云扬房产的沈伟扬。沈伟长一向身在官场,只知其名未见其
人。至于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沈惜,则几乎是闻所未闻。

  「堂弟吧?」裴语微还真没完全搞清楚沈家的亲戚关系,「应该是堂弟。他
只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呵……怪不得……」裘欣悦若有所思。

  「真讨厌,我都不想回去了。还要等他吃完饭,我们还回那边吗?」

  裘欣悦摇头笑:「回去干什么?你以为还要等很久?这个包厢里一男一女都
是人精,谁还会真的再吃饭啊?心照不宣坐个十分钟,给足对方面子,肯定就出
来了。走吧,我们去大堂坐坐。」

  果然如裘欣悦所料,裴语微在大堂咖啡吧坐下玩手机里的小游戏,还没玩完
第二局,沈惜就出现在了。他本想打电话,一眼看见咖啡吧里坐在显眼位置的裘
欣悦,快步走了过来。

  「我可以走了。裘小姐一起吗?」

  「我开了车,不做你们的电灯泡。拜拜!」裘欣悦潇洒地挥挥手,转身而去。

  沈惜和裴语微四目相对,一时都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

  「走吧,先上车。」

  两人一路无话,默默走到停车场。上车后,沈惜没有急着去摸方向盘,两人
很有默契地无语静坐了一会,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发笑。

  「闷死了。不是我的性格,也不是你的性格。」

  「谁叫你不跟我说话!」

  「大小姐,你也没跟我说话啊……」

  「女人嘛,作一点,上帝会原谅的,别作死就行了。你就不一样了,哼哼!」
裴语微歪着脖子撅起嘴,一副大小姐我很不高兴的样子。

  沈惜鸣金收兵,不再抬杠。

  「今天,在这里见面,应该不是巧合吧?」裴语微毕竟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
嫩雏儿。

  在裴语微她俩走出包厢没多久,沈惜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如果我没猜
错,今天请你吃饭的,恐怕是雷公子吧?」

  「这家伙!下次一定要想办法教训教训他!」

  沈惜哈哈一笑:「能因为大小姐你,被雷公子算计,也算是我的荣幸。再说
你冰雪聪明,哪里是他能算计的?今天晚上恐怕他心情会变得很差,也算是教训
了。」

  「哼!」裴语微恨恨地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扭头问,「喂!我们,多久
没联系了?」

  「如果不算过年时候给你发的短信,也不算情人节那天你给我打的电话,一
个月了吧?」

  「干嘛不找我?」

  「嗯,略有一点尴尬。」

  裴语微没想到沈惜说得这么直白,本来还想再揪问几句的,瞬间都被一阵伤
感压了下去。

  「尴尬嘛,又不是绝望……」她昂起头,高高地扬起下巴,看着像极了骄傲
的小孔雀。

  「是,我认识到自己的狭隘了。就算不能恋爱,也没必要老死不相往来,是
我太小气了,这点上做得很不男人。」

  「你认识自己的错误就好。哼!」裴语微话说得硬,口气却已经软下来。

  「那……小姑奶奶,你现在想去哪儿啊?我送你。」

  「我都没吃饱!找个能填肚子的地方吧!」

  「锦丰街吧?上次都没让你吃够那些小吃。」

  「就是嘛!」一提这茬,裴语微又来了精神,「你答应过专门带我过去吃的,
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公历新年,农历春节都过完了,也没带我去!说话不算话!」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立刻弥补这个错误!」沈惜赶紧发动车子。

  「对了,情人节那天,我相亲了。」

  沈惜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哦?哪家的?」

  「要你管!」裴语微就为说这三个字,才透露自己相亲的消息,说完立刻咯
咯笑起来。

  沈惜无奈摇头,等她笑完了,执着地又问:「你跟谁相亲啊?」

  他倒不是非要八卦,如果裴语微真不想说,他是不会穷打听的。问题是女孩
的心理就是如此,嘴上不肯说,你要真就此不问,说不定她会更不高兴。

  「哎呀,没谁!我又没看上他,就是个普通朋友,这你也管?」

  问到这一步,沈惜见好就收,不再啰嗦。

  「对了,过几天月底,今年二月是29天吧?」

  「是啊,2016年,闰年嘛。」

  「那你把29号晚上空出来!」

  「干嘛?」这时正好遇到一个红灯,沈惜停下车,扭头问。

  「没干嘛,我提前预订。至于那天去做些什么,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

  「唉,这干嘛还要预订啊?29号晚上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裴语微白了他一眼:「当然特殊啦!四年才一次哎!四年才有这一天……」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无意间放轻了。「就算我们不会在一起,可是每过四年,又
到二月的29号,大概我们都会记得,曾经有一年的这一天,我们是在一起过的。」

  沈惜愕然。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击碎。他不是轻易会因为感动而爱的
人,可在这个瞬间,却觉得心底像塞了团乱麻似的,说不清什么滋味。眼前这小
姑娘微微撅嘴,倔强的样子实在很想让人过去搂一搂。他突然有了种不管那么多,
和这样的女孩恋爱一场的冲动。

  不管结局如何,不管过程如何……

  后面的车子按喇叭催促,沈惜从失神中清醒,信号灯早已变绿。

  他收拾心情,启动车子。

  「我知道了。只要你有时间,我全天都等候召唤。」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8-1-21 15:4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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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作者,前面已经开始出修订版了,难道是快终章了。作者应该是专业作家,写沈惜时文风高冷,写施时笔风又充满淫秽,作者在高尚和淫秽两种文风中游刃有余。其实我现在有选择的看每章,最喜欢沈惜的段落。也希望他能找裴语薇做女友。再次感谢作者的更新,你是我每次上论坛的主要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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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皮皮夏 金币 +5 认真回复,奖励! 2017-2-19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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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很快,但是作者如能看到我的评论,如上楼所说,文章架构太大,人物众多,其实显得有些散了,追此文也好长时间了,刚看了31章正过瘾,结果32章没有沈惜了,作者更新又不定期,这个施梦*确实不讨人喜欢(当然证明作者刻画人物十分成功),孔媛戏份倒能看看,但实在不明白孔和全文联系的原因。(之前纹面这篇文章一样有这个毛病,设计人物众多,但能让人记住的没几个,都快大结局了我才这么说,好些人物看着让人忘记了。)也许在我们这个节奏很快的时代,能隔一两个月,还记得剧情就算不错了。总之呢,还是感谢作者,就是和楼上的感觉一样,又喜欢看,又觉得看得很累。间隔了很长时间,总是希望能够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物的情节能够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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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皮皮夏 金币 +13 认真回复,奖励! 2017-5-3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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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33章这么快就出来了,作者刻画的每个人物都非常非常的生动,比如孔媛,虽然有过很多不堪的往事,我觉得她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特别是为了施梦萦,可以说是吃了非常多的苦头,我看了总是于心不忍,希望她在今后的情节里面,能够有个好的结局。反观施梦萦呢,只能说她是一个漂亮的笨女人。沈惜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和她分手,但是沈惜和她分手之后,施梦萦所遭遇的种种遭遇,沈惜会不会知道呢!希望作者能够看到我的建议33章这当中,写沈惜的几个前女友,用了很大的篇幅。我也算是看这篇文章很认真的呢,但是对于他的几任前女友,确实没有什么印象,作者的人物写的太多了,我觉得还是精简一些的好,我想现在大家最关心的,还是沈惜和裴大小姐的戏份,感谢作者,这么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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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先评下之前35章:这段时间隔几天就要上这个版块去看一看有没有更新,今天看到了,而且篇幅很长,真的看得很过瘾。其实情欲两极从开始看到现在,慢慢发现这个文风有点偏向受虐的那种感觉。沈惜前女友施MM从最开始的和沈惜在一起2年还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分手之后突然和那么多男人发生了关系。总觉得看着有点虐心。孔媛的话,如果没有离开原来的公司,也不至于现在混的那么惨。文中的男主角沈惜我希望他找到的老婆还是不要有任何的负面报道,现在看本文的话,最适合做他老婆的还是裴语薇,沈家和裴家的关系又是那么的尴尬。总之,情欲两极是我最近两年看到的最棒的一部小说,虽然人物线索铺得比较开,但是作者功底深厚,基本脉络还是很清晰。作者很贴心,因为现在因为每章更新很长时间,所以还像美剧一样,把之前的情节跟大家回顾一下。在下一章可以继续这么做。沈惜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对朋友都十分的贴心。希望下一张能够看到他和裴语薇的交往的情节,最好有更好的发展。最后还是一如既往的顶作者,并且十分十分的感谢你能够带给我们这么好的文章。(PS小期待:在文学作者区纹面已经更新到第199章,估计下周四最后一章就更新完毕了。希望本文的作者,也能够这样,每半个月或者是一个月固定的更新一章。我相信情欲两极是一篇很长的产品,后面的情节还有很复杂,估计作者早已经把全文的框架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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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皮皮夏 金币 +27 认真回复,奖励! 2017-7-25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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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高兴,一大早登录就看到又更新了第37集。可以说情欲两极是我每天登录网站的主要动力之一。每一集虽然更新的时间不定,但是大约都是半个月左右,而且每一集看的都很过瘾。今天的37集写了两个部分,稍微看的不过瘾。作者的写作力度非常强,不是我等小白可以评判的。但是我猜想作者肯定是一个文学造诣非常高的人,但是他具有很大的两面性,每次讲述故事时讲得非常的一本正经,而且知识面广,就好像看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作者描写到性描写的时候,更加令人叹为观止。很少用到平时一般色情小说当中所常用的那些很一般的描写,可以说每一段性描写都是非常体现作者功力的。所以说我认为情欲两极,这部小说绝对是这一两年的最成功的情色巨作之一,由于我们观看的是境外的网站,所以希望我们能够正常的看到这部小说的结局。估计很长,内心很矛盾,又想早一点看到结局又舍不得,一旦结局完了,好像就没有什么可追求的新的好看的小说了,如果作者能够看到我写的评论请坐着将小说能够稍微弄紧凑一点,篇幅稍微小一点,因为现在完全看不到收局前景。我最喜欢看沈惜和裴语薇,可惜这一句裴大小姐没有出现。施梦萦这个人物作者描写得十分成功,让读者对它又爱又恨产生非常强烈的憎恶感,反正我不喜欢这个人物。也不希望她和沈惜重新扯上交际。但是看37集的结尾,好像两个人又要有所联系,但愿她不要影响沈惜和裴语薇之间的发展发展。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总之,真是最喜欢这部小说的了,作者我一定挺你。希望尽快看到你更新第38集。

[ 本帖最后由 bolobolo 于 2017-8-7 22:5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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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留言
观阴大士(2017-8-21 22:55): 你好,你的回复非常棒,可考虑参加☛诱之心弦征文☚暖心读者奖励活动(点击进入),奖励非常丰厚,若表现出色,还能因对征文活动的踊跃支持被无数读者所铭记!
如同这一章的标题,不如意。38章又如期而至,而且每一章都内容满满的两万多字,看来,沈惜和裴雨薇好像搞不成了。这年头,门当户对不单单对小老百姓,对豪门也是一样的,因为沈惜的母亲和裴雨薇的大伯原来是夫妻,而离婚的关系,为他们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影,同时也为我们读者美好的愿望,好像也快落空了。不过这章描写很精彩,特别是生日party的那一段,很出彩。就是不知最后裴雨薇会不会也是,好白菜让猪给拱了。现在十分讨厌齐鸿轩这个人物,彻头彻尾就是个伪君子,宋思佳怎么瞎了眼找了他了。如果找沈惜,多好。这也是这篇文章吸引我们读者的地方,就是男主角虽然很好,可是他在情缘方面总是不是很如意,有那么多美女被他所得到的机会,他都因为这样或者是那样的原因和美女没有结成良缘。不像别的小说,一个男主角总是全部美女都喜欢他一个人。让我们继续默默的追剧,继续看沈惜的情缘发展。

[ 本帖最后由 bolobolo 于 2017-8-20 16:4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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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观阴大士 金币 +18 认真回复,奖励! 2017-8-21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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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更新好及时,好几次想回复可是都因为只有一天的回复时间,所以很快关闭回复。上一章刚刚看到沈惜和裴语微难得一次见面,这一章刚想到可以乘胜追击没想到作者又转移到其他的角色上面去了,这篇文章的是顺着真实的时间顺序在写,已经写到2016年,平时一个月一更新,时间和真实的时间也对的上。 1,000,000文字也难得作者写得这么辛苦,但是由于众多的人物,加上进一个月才更新一次,作为喜爱这篇文章的读者我也往往记不住所有的人物,还是感谢作者最近更新速度的加快也希望作者能够将主角沈惜和裴语微情节多写点,我相信大多数读者也是这样希望的,人物众多纵然是作者的驾驭情节的能力强,但是也由于这样导致分支太多,读者好容易积累起来的兴奋点又消失了,看得很累。总之这篇文章是这两年最好的一篇文章感谢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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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皮皮夏 金币 +18 认真回复,奖励! 2018-1-22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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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发现这篇文章的更新速度最近得到了明显的提高,文章依然那么行云流水,只是46,47章关于真正的1号男主角和1号女主角的戏份实在太少,连我喜欢的女配角孔媛也没有,关于沈惜,这个人物作者对他的塑造在本部作品的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我觉得有很大的出入,最开始他和施梦萦分手给我的感觉是,他实在不是一个色中高手,而本部作品的后来的章节给我们展现出1号男主角丰富的后宫佳丽,而且他真的很会玩,并且玩菊花也非常的熟悉。还有袁姝婵,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她和沈惜之前的相识的过程和第一次上床的过程并没有在本部作品中提到,难道还有前篇。预祝作者春节愉快!也感谢作者现在这么及时的更新。

[ 本帖最后由 bolobolo 于 2018-1-31 12:2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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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皮皮夏 金币 +14 认真回复,奖励! 2018-1-31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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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过年的原因,这次更新间隔好久,我都差点以为文章要太监了,三月份以来我几乎每天都要登陆上来看一下更新没有,都快变成神经病了。虽然这一章节比较情节简单,但是也很高兴,因为毕竟看到了新的更新。说实话在这篇文章里最不喜欢齐鸿轩,伪君子一个,宋斯嘉找了他真真的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关键是她和沈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看到苏凌艳准备去破坏他的夫妻关系,算是这一章里面最让人欣慰的事情。特别期待宋知道老公出轨后找沈惜来一炮才好。还有期待男主角沈惜和女主角薇妹子早点登场吧?作者什么都好,就是把配角的戏份写的太多了,比如吴静雅。还是十分感谢作者的辛勤付出及时更新,希望能很快看到你的新一章节。

[ 本帖最后由 bolobolo 于 2018-3-12 10:5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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